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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首偷走了粉兔子

元首偷走了粉兔子

HD
类型:电影 剧情 历史
导演:卡罗莉内·林克
地区:德国,瑞士,意大利
年代:2019
主演:丽娃·克里马洛夫斯基 马里纳斯·霍曼 卡拉·朱里 奥利弗·马苏奇 尤斯图斯·冯·多赫纳尼 乌苏拉·温纳 安妮·贝南特 安德烈·谢曼斯基 安妮·薛弗 拉斐尔·寇索里斯 本杰明·萨德勒 安德烈亚斯·马蒂 RabanBieling RischFlurinAlexander MeisserNoah Luisa-CélineGaffron HannahKampichler PeterBantli HeldA
剧情:九岁的安娜和家人居住在柏林,1933年到来,一..展开
剧情:九岁的安娜和家人居住在柏林,1933年到来,一切都开始发生了变化,在她四周,一个陌生人的画像开始挂满在城镇里的街道里弄,概都市里的各处地方,懵懂的安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久之后,她和她的家人踏上了一..展开
剧情:

对纳粹的记忆有很多种,安娜的这一种并不典型。看不到集中营,看不到德国兵,看不到疯子集会,德国的一切随着明信片和口信漂去美丽的瑞士和巴黎。他们离开了柏林的大宅,离开了做饭好吃的赫萍,生活变得拮据,不过,比留在德国的人已然幸运很多。

记忆是多样化的。前段时间,不知朋友在哪听到一个说法,叫“正确的集体记忆”。我没有多想,直觉到恶心。集体记忆是很容易被操控的,“正确”更有单一排他的意味。“犹太人是坏种”是那时候的“集体记忆”。1932年,安娜和同学还都是德国人,到1933年开春,她只能是犹太人了。放学路上,安娜第一次向好朋友提起她是犹太人的事。此前,她们从未交流过彼此的血统,但那一年,是不是犹太人却忽然成为重要的议题,在两个天真的孩子间划下分别你我的线。在巴黎,她们同样遇到讨厌犹太人的房东,但她们都没贝兰克太太可怕。因为,贝兰克太太是她们在柏林的邻居,安娜和贝兰克太太女儿非常友爱,想来两家的关系曾一度亲密。

熟悉的人,怎么那么快变成仇恨的对象,很是不可思议。这是建构的“集体记忆”在发挥作用。反犹主义,在欧洲早有渊源,许多人自己过得不顺心,垃圾社会情绪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犹太人是这个被选中的出口。社群封闭、信奉犹太教,已然让他们在基督徒是主体的欧洲显得格格不入,再加上聪明富有,自然招人嫉妒,简直是完美的被建构对象。除此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犹太民族是流浪的民族。人们总是会对流浪者外来者投射很多想象,把一些神秘的不可理解的东西与外来人群联系起来,有时是瘟疫,有时是阴谋,有时是超自然现象。《百年孤独》里,吉普赛人出现在第一页,他们给马孔多带去冰块和放大镜,在闭塞无知的马孔多人眼里,宛如会魔法。犹太人是另一个欧洲传说,《旧约》是人人都知道的犹太人迁徙史。从迦南地出发流散去埃及,又被摩西引领出埃及,往神应许亚伯拉罕的地方去,那是“美好,宽阔,流奶与蜜之地”。之后建立王国又被破国,流转迁徙是这个民族的命运。只是这次,民族历史故事的主角变成了安娜一家。

贝兰克太太熟悉安娜一家的人品,可对他们的憎恶仍然溢于言表。邻里近距离感知的温度彻底让位于集体叙事的冰冷,“犹太人是可恨的”,一旦被植入脑子,再多的私人经验都灰飞烟灭,人看不到一个个具体的人,只能看到一个观念的被建构的“犹太人”,然后监视他们,讨厌他们,高呼绞死他们。“雅利安人集体记忆”猖狂的年代里,人不仅用标签来看待别人,一样用标签来看待自己,人作为个体的感知、共情和思维的能力被取消了,转为集体的分身。集体是抽象的东西,而抽象的东西是非人的,认识和行动完全跟着宣传中的抽象观念走,做出残酷无情的事来,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原来看到一本书,讲苏格兰裙子,原来苏格兰人并不穿苏格兰裙,更匪夷所思的是苏格兰裙还是英格兰人发明的。一个英格兰工厂主为了方便自己的矿工挖矿方便,发明了苏格兰裙,然后又在苏格兰逐渐流行起来,其时恰逢苏格兰民族主义热情高涨,急需一个本民族特色,有几个骗子趁机写了几本关于苏格兰裙历史的书,于是苏格兰裙稀里糊涂被建构为民族服饰。只要情绪到位,集体观念改起来倒不难。集体记忆的操控艺术,不用找远的例子,我们今天的人对这套也应该很熟悉。最近美国流行一个QAnon阴谋论,内容呢,大概是说懂先生ZF下还有一个影子团体,包括各种大资本家、媒体、官僚,联合起来倒川,而且这帮人还是邪恶的恋童癖,围绕此,展开各种的想象故事。

QAnon,Anon是anonymous——匿名,Q是社交网站上这套阴谋论最初发表者的署名。如果,在社交网站上找娱乐圈八卦,一样能搜索到大量“圈内人”爆料,除了粉丝,大部分人大概会一笑置之。可发生在政治上,大家倒严阵以待了。什么捕风捉影没有根据的事,都被传得言之凿凿。原因恐怕,不是这些理论编的滴水不漏,只是大家愿意相信罢了。今年懂先生虽然落败,可还是得到七千万张票,QAnon在这些群体里传播广泛,俨然成为新事实,新的“集体记忆”。现代社会,信息传的快,宣传动员下,再迎合某种情绪,记忆沿着网线,四通八达。一朝掌握权力,便能宣布这种叙事是正确的,而说那种叙事是错误的,最终,立场盖过真实,闪耀着优越的光。

抵御单一宣传叙事操控思维的方法,是保存我们每个人自身的感知、理性和记忆。集体记忆不应该是唯一的,正确不正确更无从谈起。安娜的记忆和集中营的记忆哪个是关于二战的正确记忆呢?我们说,他们都是。集体记忆应该包括多元的个人记忆,在公共领域,记忆的真实性交由公断,而不能凭“正确立场”宣判标准答案。关于一起事件的真实描述总是意味着多样性,这种真实,那种真实,都应该是公共叙事的内容。

世界似乎在走向极化,在这些大潮里,看这样一个温暖的片子,无疑是种安慰。这是一个爱的世界,虽然遇到不少困难,但一家人总能互相扶持。我们看到很多良善的人,勇敢慈爱的赫萍,离别时依依不舍的瑞士女孩,用传统方法呆呆地表达爱意的男同学,关爱学生的老师。我们太需要这些了。疯狂的时代,所欠缺的正是爱具体的人的能力。影片情节简单,但每个个人都鲜活立体,人不应该仅仅是集体的分身,在一切身份之前,他首先是个人,有理性和共情能力的人,然后才是瑞士人、德国人、犹太人、法国人,男孩、女孩、穷人、富人。人有弱点,有局限,但像朱利斯舅舅告诫安娜的一样,人心里还有“微小而温暖的光”,无论遭际如何,都应该小心守护。

朱利斯舅舅到瑞士,对安娜一家说起,纳粹党没收了他们在柏林的全部财产。安娜还在记挂她留在柏林的粉兔子,总是问兔子去哪了。爸爸烦躁地对安娜说,“安娜,你的玩具不重要”。我很想对安娜说,希特勒从来没有偷走过你的粉兔子,因为那个粉兔子从来都在你的心里。粉兔子是安娜的爱人的能力啊。

最后把朱利斯舅舅的话,摘抄此处:

安娜你心里燃烧着微小而温暖的光,好好保护它,别让任何人或东西令它熄灭,要继续相信世上有良善,那很重要。良善永远都会得胜。

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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