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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万岁

墨西哥万岁

HD
类型:电影 喜剧
导演:路易斯·埃斯特拉达
地区:墨西哥
年代:2022
主演:达米安·阿尔卡扎 阿方索·埃雷拉 华金·科西奥 安娜·德拉·雷古拉 AnaMartín 安吉丽娜·佩拉兹
剧情:Afterhisgrandfather'..展开
剧情:Afterhisgrandfather'sdeath,amantravelswithhiswifeandkidstohishometown,wherechaosensueswithhisre..展开
剧情:《墨西哥万岁》电影剧本文/(苏联)谢·爱森斯坦 等编译/李元达本片由序幕、四个故事和尾声等几个部分组成。序幕的内容是在位于中美洲的一个半岛尤卡坦拍摄的。远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建筑古迹,阴郁的埋葬仪式,多神教庙宇中的偶像,众神头上的假面,遥远过去的幻影……这一切,都象征着墨西哥古老的历史,和昔日习俗统治现实的现象。“散东加”原是象古老华尔兹舞曲那样的奥萨卡乐曲,以它命名的第一个故事是在太平洋和大西洋之间的特旺特佩克热带丛林拍摄的。那里几乎把哥伦布前的生活方式保留了下来。影片在懒洋洋的棕榈树的簌簌声响中拍下的这个恷然憩静的故事,表现了对封建社会前时期墨西哥社会生活的回忆。从龙舌兰中提炼出的白色甜汁,是墨西哥民族醉人的饮料,第二个故事《龙舌兰》,讲的是一个贫苦农奴和他未婚妻恋爱的悲惨过程,剧情激昂,使人沉浸于醉人的激情之中。第三个故事《节日》,讲的是墨西哥人民在西班牙殖民统治下的生活,西班牙式的建筑,色彩画,斗牛,浪漫主义的爱情,阴险的诡计,南方人常动干戈的轻佻,构成了这则故事特有的“节日”气氛。《随军的妇女》原拟再现墨西哥人民一九一零年反抗西班牙殖民统治的革命事件,尾声原拟展现二十世纪墨西哥振兴美好未来的情景,可惜都未能按原构思充分完成。本片为已故苏联著名电影艺术大师爱森斯坦继《战舰波将金号》后的又一部轰动世界的巨作。在墨西哥原有的民族——古代阿西德克人庙宇的废墟上,在带刺的龙舌兰密丛里,在斗牛娱乐中,在宗教狂热信奉者之间,在现代化的喧哗城市内,爱森斯坦逐渐形成了描述墨西哥人民千年历史,创作电影长篇史诗的意图。他采用一种新的、自称为“接力赛式”的新型电影剧作结构,一些故事是纪录样式的,另一些则是纯故事性的;既有纪录性的内容,又有故事情节。影片极少人物对话,而用导演旁白串联情节,集中紧凑,言简意赅,又用大量民间音乐加强效果、制造气氏。片中没有一块布景,也无一位演员,都用真正的印第安人。这些艺术手法巧妙地结合运用,使影片的整体构成为一部关于墨西哥的半富多采的电影交响史诗。本片摄制,曾经历了一个漫长而曲折艰难的过程,直到七十年代中期,才由苏联著名电影导演亚历山大洛夫等最后完成。这点,影片中都作了具体说明,读者是不难认识到的。(编者)首先映入人们眼帘的是苏联电影艺术大师的名字谢尔盖·爱森斯坦和他的照片。继而是埃杜阿尔德·吉赛拿着摄影机,随后是格里戈里·亚力山大洛夫的照片。接着,由远而近映出了“墨西哥万岁!”几个大字,而伴之出现的则是一只青铜雄鹰的铸像——这是墨西哥的象征。无边的原野长满了高大的仙人掌。透过一望无际的仙人掌的海洋极目望去,白雪皑皑的山巅犹如一顶银色的小棺悬挂在遥远的天边。亚历山大洛夫的旁白(以下只写“旁白”):“墨西哥。”俯视大地,一座肃穆的教堂屹立在空旷的广场上。旁白:“一九三一年。”谢·爱森斯坦两肘支靠着墙壁坐在墙根(照片)。旁白:“电影导演谢尔盖·爱森斯坦。”埃·吉赛和格·亚历山大洛夫站在一座古老、巨大的金字塔下。右边是格·亚历山大洛夫,埃·吉赛站在一台摄影机旁,在拍景(照片)。旁白:“爱森斯坦最亲密的助手摄影师埃杜阿尔德·吉赛和我——导演格里戈里·亚历山大洛夫。”港湾内停泊着一些船只。格·亚历山大洛夫站在轮船的甲板上(照片)。旁白:“我们怎么会到了这个令人惊奇的国家呢?”再次出现了谢尔盖·爱森斯坦的头像照片。旁白:“二十年代爱森斯坦创作的影片,特别是《战舰波将金号》使他誉满全球。”银幕上立即展现出《战舰波将金号》的宣传画。接下去的一张照片是格·亚历山大、谢·爱森斯坦和埃·吉赛的合影。另一张则是美国的摩天大楼,还有埃·吉赛和谢·爱森斯坦走在纽约的一条街上。旁白:“于是,爱森斯坦和我们一道为拍片应邀来到美国,到了‘好莱坞’。”“派乐蒙”电影制片厂大楼的入口,谢·爱森斯坦同一些美国电影工作者在一起(照片)。旁白:“然而,爱森斯坦却没能同‘好莱坞’电影制片厂的财东们谈妥拍片的事。”谢·爱森斯坦和美国作家埃赞顿·辛克列尔在飞机旁的合影留念照片。旁白:“在美国作家埃普顿·辛克列尔的帮助下决定要拍一部关于墨西哥的影片。”格·亚历山大洛夫和谢·爱森斯坦站在一架飞机旁边。接着是谢·爱森斯坦的整个头像(均为照片)。旁白:“要想拍摄一部关于这个国家的影片,首先就得对它有所研究并真正了解它才行。”照片上是墨西哥艺术家第埃果·李维拉、谢·爱森斯坦和三位墨西哥妇女。接下去的是墨西哥艺术家西凯罗斯和墨西哥另一位艺术家奥罗斯柯的单人半身像和头像。旁白:“墨西哥优秀的艺术家李维拉、西凯罗斯和奥罗斯柯帮助我们认识了墨西哥。”白雪覆盖的山峦。一条土路和一辆老式轿车的车头。汽车停在一座古塔旁,谢·爱森斯坦站在车的旁边(照片)。旁白:“两个月,我们由南至北,从西到东,在坎坷不平、通行不便的土路上行程数千公里,一直不停地进行着考察。墨西哥古老建筑的残基,由部分看到全貌。下面另是一系列照片:谢·爱森斯坦和格·亚历山大洛夫坐在一座钟楼上。一根粗大、刻满头像浮雕的圆石柱。格·亚历山大洛夫坐在一处墨西哥古老的建筑物上,他肩头上站着一个墨西哥人,谢·爱森斯坦站在格·亚历山大洛夫身旁。谢·爱森斯坦同格·观历山大洛夫的合影。最后是谢·爱森斯坦、格·亚历山太洛夫和埃·吉赛三个人的合影,他们持枪站成一排,都戴着西班牙式宽檐帽。旁白:“我们为这个绝妙国家奇特的现象所震惊。不过百十公里的路程断然把两个时代隔裂开来,使哥伦布前的古老世纪与西班牙征服者强占墨西哥的时代隔开,使封健主统治的年代与当代的文明隔开。爱森斯坦决定完成一部关于这个非凡国家——墨西哥就其题材而言是异乎寻常的影片,完成一部悲剧历史片,而这一历史的介绍完全无须借助于演员和布景。剧本已经写成而且影片《墨西哥万岁!》的拍摄工作也开始了。”格·亚历山大洛的头像(渐成半身像)在爱森斯坦、亚历山大洛夫和吉赛三人合影的背景衬托下映现出来。墨西哥的乐曲声终止了。格里戈里·亚历山大洛夫本人站在一堆胶片盒旁:“我们这支墨西哥考察团由三人组成。当时我们都很年轻,却胸怀移山志。可是,我们终究未能彻底拍完这部影片,也未能把它剪辑好。”一个贴着西班牙文标签的胶片盒。随之出现的又是亚历山大洛夫。旁白:“我们被迫放弃了在墨西哥拍摄的资料。这些资料被留在了‘好莱坞’,在那里显影并洗印成片,随后又放到了纽约的现代艺术博物馆。只是在不久前,我国国家电影资料馆才得到了这些资料并把它交给了我们。差不多半个世纪一直不停地在进行着谈判。”《墨西哥万岁!》在拍摄中。谢·爱森斯坦迎面走来(新闻纪录片)。旁白:“爱森斯坦已不在人间……”拍片过程。吉赛在一群墨西哥孩子中间(新闻纪录片)。旁白:“……吉赛也已故去。但是,影片却应该保留下来。”墙上挂着谢·爱森斯坦的肖像。格·亚历山大洛夫站在许多胶片盒的旁边。旁白:“你们将要看到的影片正如爱森斯坦意欲拍成的那样,同我当时想象的和我现在所记得的那样。”看到的是谢·爱森斯坦生前的剪辑台和他的素描画。旁白:“很难而且也不可能完全做到如伟大的艺术大师今天还活着所剪辑的那样;但是,我们已竭尽全力,利用了他的故事梗概、文章和素描画,最大限度地使之接近于作者原来的意图。”由乐曲声伴随着,亚历山大洛夫本人又出现在许多胶片盘旁:“计划影片由几个小故事组成。一些故事几乎是纪录性的,另一些是情节性的。而整个影片应成为一部关于墨西哥的丰富多彩的电影交响乐。”响起了铜号吹奏的雄壮乐曲。银幕上再次映出“墨西哥万岁!”几个大字并渐渐淡入。序幕序幕的揭开是在中美洲的尤卡坦半岛。这里居住着作为墨西哥祖先的古老的马雅族的后代(中美洲的印第安人——译者注)。他们曾有过高度的文化。铜号的吹奏停止了,又响起了高调的马雅族乐曲。一座古代雄伟的墨西哥金字塔。异教神殿、圣城的残垣断壁,一些人头像的浅浮雕。许多带有头像的古代墨西哥遗留下的大石头圆柱。(谢尔盖·邦达尔丘克担任解说员,由他念谢·爱森斯坦的解说词)。解说员:“序幕的时间是永恒的。可以认为它是今天,可以认为一切发生在二十年前,也可以认为是几千年前。”一个石头的头像——这是古代墨西哥的神。一个墨西哥男人呆站在一座古迹基座的石阶上。古迹上刻着一个墨西哥人祖先的头。又是古代墨西哥神的石头头像。解说员:“石头——神像——人——。”一些头上遮着长土布的墨西哥人静坐在墨西哥古迹基座那里。一个墨西哥男人呆滞地坐在一座墨西哥古迹的基座处。另一个墨西哥男人坐在古老墨西哥建筑物众多石头圆柱的中间。古墨西哥金字塔塔壁突出的地方也坐着一个墨西哥男人。另外两个墨西哥人正顺着金字塔的台阶往上走。还有三个墨西哥女人站在金字塔塔基旁。他们都穿着土布条纹或条格的长衣,赤足,站着的和坐着的一动不动,走着的则动作机械、徐缓。解说员:“神圣废墟和巨大金字塔之国的居民仍然保留着自己祖先们的性格和形象。”从一个墨西哥人的侧脸方面望去是一座古老的金字塔——这是墨西哥的金字塔。另外是一座墨西哥的古庙。由远而近看到的是一尊古代神的石头头像。一个墨西哥人站在石雕像的旁边,另一个墨西哥人站在石头墙的墙根。一个墨西哥人的面孔和一个墨西哥人祖先的石雕头像并照在一起。活的墨西哥人的面部都静滞呆板、亳无表情。解说员:“为死亡所笼罩的多神教的庙宇、敬神的城市中间仍然是过去的一切统治着现时。人们的面庞同石头上刻出来的一模一样,因为石刻的容貌就是墨西哥人民祖先的形象。”一个墨西哥女人两眼垂视,身后站着一些女孩子。死去的男人躺在一口普通白木板钉成的棺材里。漆黑的手脚同棺材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照。解说员:“作为忆及往日的一种象征……”一群男人和女人围站在棺材的旁边。解说员:“……在死气沉沉的废墟和昔日的古迹中间进行着葬礼仪式。”看到的是站在棺材旁的男人和女人们的侧脸。死者躺着的头旁站着两个人。棺材由两个人抬着,死者的脚朝前。一个墨西哥女人垂着两眼。完整的葬礼仪式在进行着。许多呆站着的人影中显出一张女人的侧脸。这个女人的身后可以看到一棵无情、多刺的巨大仙人掌。同时站着的还有许多墨西哥女人。葬仪一直继续着。再现出那位两眼下垂的墨西哥女人。她无所思虑,亦无什反应。又看到的是古代墨西哥的生死女神,一尊生死女神的石头头像,它的各个部位都一一地展现了出来。解说员:“这是完全屈服于死亡观念,即屈服于一个人心理和肉体上全部终结的形象。”序幕表现的是远古的墨西哥的史前史。它作为一个怀古的象征,是在向古代马雅文化告别,而表现的形式则是通过一个奇怪的葬仪。乐曲终止。散东加“散东加”是一支象古老华尔兹舞曲的奥萨卡乐曲。地点是在热带的特旺特佩克,它位于太平洋和大西洋之间的海峡,靠近危地马拉。这是个清闲安逸的故事,是对墨西哥封建时代的回忆。乐曲开始。旭日东升,阳光普照,特旺特佩克从困睡中醒来。穿过棵棵仙人掌间的空隙远望一片大海。海滩上无数的棕榈和热带丛林。阔大的棕榈树叶被海面飘来的微风吹拂得徐徐摇摆、颤动并发出簌簌的声晌。一群猴子在浅摊的氷中走动、跑跳,有的在相互追逐,嬉闹、玩耍着。解说员:“这是属于热带地区的特旺特佩克。”一条鳄鱼在浅水中爬行。鸟儿成群飞起。一个半裸的墨西哥姑娘站在洁净的浅水中,俯身撩着清凉的海水往自己头上拍。优美的歌声开始了。解说员:“这里的时光伴以如痴似睡的棕榈树的簌簌声响悠然、缓慢地流逝着,而生活方式却整世纪整世纪地无所变动。”一只长嘴的鹈鹕拔步走在浅水中。半裸的姑娘梳理着头发。一个年轻的墨西哥人躺在一只小船里。解说员:“看来,整个世界在自己幼年时期充斥着的就正是这样一种无比憩静的怡然倦意。”一个姑娘坐在牛皮小艇里,荡漾水中。几只猴子在蹦跳戏耍。两棵粗大的棕榈树间悬绷着一块长布做成的吊床,上边坐着一个墨西哥小伙子。半裸的年轻姑娘站在他的身旁。枝头上站着两只鹦鹉,咕噜噜叫着相互交头啄嘴。半裸的姑娘也坐到吊床上。小伙子和姑娘两人都躺在了吊床里。他拥抱姑娘,随后坐了起来,俯身看着躺着的姑娘。两只鹦鹉仍呆在枝头交头啄嘴。唱起了古老的奥萨卡歌曲。棕榈树枝在微风中拂动。一头美洲狮懒洋洋地,迈着步子。无数的棕榈树,那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还在梳理着头发。解说员:“当姑娘幻想未来时,往往要唱起‘散东加’这支歌子。”歌子唱完了。梳理头发的康谢普西昂仍修饰着自己的容貌。又响起了安逸、恬静、令人怀旧的墨西哥音乐。解说员:“康谢普西昂为自已的年轻、美貌而感到非常的自傲。”又是那只大鹈鹕鸟。另外两个墨西哥姑娘在梳理头发。笑容满面、貌美喜人的康谢普西昂的整个头像。她胸前挂着一串花,淡入而叠化出一条硬币串成的项链。解说员:“金项链——这正是她渴望得到的东西。”金项链反复叠化,渐渐稳定,接着又是吊床上小伙子欢快、微笑着的叠化映象。解说员:“所有特旺的女孩子,即特旺特佩克的姑娘都幻想能得到一串金项链——这就是姑娘的嫁妆奁,这就是姑娘未来家庭幸福的保证。”小伙子悠然自得地躺在吊床上抽烟。一所墨西哥式土平房,屋顶上铺盖着乾草。解说员:“女人干活儿,她为自己选择丈夫,把男人带进新住房。”站在吊床旁的姑娘用刀子破着一个椰子。解说员:“这里是母系氏族。”姑娘的两手在剥椰子。随后,她切去椰子上边的一块皮并把椰子递给小伙子。躺在吊床上的小伙子坐起身来接过椰子,喝着它的汁。喝完,又躺了下去。康谢普西昂穿着一件环形、遮耳罩头、大硬褶领的白纱衣裙,婷婷玉立。那个小伙子仍安闲地躺在吊床上荡来荡去。一串闪闪发光的金币项链渐隐渐喑……一位老太太带个七、八岁的小姑浪走着。另一个女孩子拿着许多菠萝。解说员:“特旺的女孩子从幼小的童年就开始干活儿,她们把每一个铜板积攒起来,为的是长到十七、八岁时能凑成一串金项链。”一个妇女站在一片长着宽长尖叶子的菠萝地里。她仔细看了看种植的大片菠萝,然后砍起茇萝来。康谢普西昂头上顶着一个放满了香蕉的大木盘子。另一些姑娘头上也顶着装满香蕉或菠萝的篮筐朝前走着。一个姑娘走过来,把篮筐从头上拿下,放在自己的身前。这里是特旺特佩克的一个集市。摆有鲜花、香蕉、菠萝、橘子、大小海鱼和海物,还有形状不同的陶土罐。一个墨西哥女人坐在台阶上,身前摆着转圈排好的小圆扁鱼和乱放着的一条条象鳄鱼似的活的小海鱼。这种鱼长着四只眼睛,世界上只有在特旺特佩克能见到这种鱼。女人的手在摸着其中的一条。集市的另一处立放着许多特大的陶土罐。一个墨西哥女人坐在这些罐子的前边。康谢普西昂也来到集市上卖东西。解说员:“为赢得幸福的权力,康谢普西昂只差一枚,仅仅只差一枚金币了。”集市虽然不大,人也不是很多,买主和卖主之间的关系却十分融洽。又有三个墨西哥女人,头上都顶着陶土罐,疾步朝集市走来。另外两个墨西哥女人顶着篮筐走来,随后又是一位年老的妇女。一个年轻的姑娘,头上遮着块长方头巾坐在集市上,还有几个墨西哥姑娘也坐在这里,她们都守着一些盆盆罐罐。有个姑娘守着几个盆罐,另一个姑娘在往篮筐里放菠萝。一条由同样大小的金币串成的项链。现在上边又多出了两枚,垂在环形链的正中,向两边撇着,一边一个。集市上,一个姑娘在往她女友头上的篮筐里装菠萝。另一些姑娘,她们头上顶着大瓜,瓜上画满了奇特的画。有位女顾客正站在鱼摊前挑小鱼。还是那条金币串成的项链,上边又多出两枚金币。接着,一双手又往项链上加了两枚金币。于是,一条完整的金币串成的项链算是凑成了。它呈弧圈状,中央向下分垂着六枚较大的金币。项链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金辉。看,康谢普西昂笑容可鞠的头像。一位女顾客站在康谢普西昂的香蕉摊前边。她面部的表情和蔼可亲,买了半盘儿香蕉,付钱后正在同康谢普西昂说着话。解说员:“愿你的项链给你带来幸福!”一串金项链已戴在康谢普西昂的脖子上。康谢普西昂的未婚夫——一位年轻、漂亮的小伙子的头像。解说员:“阿邦第奥是康谢普西昂心上热恋着的人。”阿邦第奥和康谢普西昂两人的正面头像,都在甜蜜地微笑。一块空旷的场地隐辟在茂密的棕榈树间,它周围满是盛开着的鲜花,鸟飞蝶舞,犹如仙境。特旺特佩克的青年男女常聚集到这里,他们成双成对,谈情说爱、翩翩起舞——这是一处天然的舞场。现在,一些墨西哥姑娘正坐在舞场四周的长凳上。一个男人向姑娘们走了过来,接着又是一些男人向姑娘们走近。他们邀请姑娘们跳舞。阿邦第奥在邀请康谢普西昂。一对对青年男女踩着舞曲的点子不停地在旋转。阿邦第奥和康谢普西昂也在人群中跳着。一双双、一对对墨西哥青年男女迈着轻盈的舞步。一头小山羊在跳舞人群的腿档中伺穿行,旁若无人。一对情侣闪了过去。小山羊向一个赤身坐在地上的小男孩走来。又闪过一对男女。小男孩站起来,走在跳舞的人们当中,他吓得直哭。再一对男女转了过去。透过棕榈树的枝杈望到起舞的人们整个沉浸在令人陶醉的舞曲和无比的欢快与幸福之中。康谢普西昂和阿邦第奥仍在跳着,成双的男女都没有停下脚步。阿邦第奥的面孔上堆满了笑容。康谢普西昂的面庞浮现出幸福的红润,显得越发漂亮。阿邦第奥站在稍靠后边。解说员:“康谢普西昂,你这是怎么啦?难道你不是为了这个才急于到这里来的吗?难道你不是在期待着这个,渴望着这个来的吗?”阿邦第奥的脸上显出兴奋和急不可耐等待着回答的神情。而美丽的康谢普西昂只是含情咏脉、满心喜悦地微微点了点头。新娘的母亲和阿邦第奥的妈妈同一个媒婆老太太在一起谈着什么。这个老太太脸上布满了皱纹。她已是老迈年高、见识广阔、参加过许多人婚礼的老人了。解说员:“现在,事情全看当妈的和媒婆了。”阿邦第奥妈妈的面容和蔼而肃穆,内心的欢喜已浮现出来。从躺在吊床上的墨西哥小伙子那里朝远处望去是一些墨西哥妇女。小伙子仍欣慰地躺在吊床上。康谢普西昂的母亲向吊床走来并轻轻地摇着吊床。乐曲声终止。康谢普西昂的头像。她把彩带编在辫子上。音乐重新开始。经验丰富的媒婆老太太和阿邦第奥母亲到康谢普西昂家来。她们在看一件镶着花边的新衣裳。解说员:“她们在看嫁奁。”老太太比量着新衣服的镶花衣领。新郎的妈妈仔细端详着金币穿成的项链。随着手指的抚摸,认真看着每一个金币。解说员:“在数项链上的硬币。”接着,媒婆老太太又“用牙”咬咬项链上的硬币。解说员:“试试看,这些硬币是不是纯金的。”婚礼开始了。新娘梳洗、粉饰后的面容: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值此决定康谢普西昂终身大事的欢快日子,当妈妈的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妇女们按顺序一个个走向坐着的康谢普西昂,每人都同她紧紧地握手。伴娘站在康谢普西昂的身旁。特旺特佩克的姑娘们穿着绚丽多彩的节日盛装一批批朝新婚夫妇的家中走去,她们有的头上顶着画得很美的大瓜,有的顶着瓜做的篮筐。接着又是一群男女。迎面走来一群姑娘。她们给新婚夫妇带来了礼物。解说员:“特旺特佩克所有的居民都参加了这桩婚事。”走在人群前面的一个小伙子抱着个小猪仔,后边一些人走成一排,每人怀中也抱着一头小活猪。女人们的裙子在迎风飘摆。这些女人的手里都拿着送给新婚夫妇的各种各样小礼物。几个年轻小伙子面带笑容跟着匹套着一辆四轮小车的小毛驴走了过去,毛驴还穿着服饰,颈上打个大蝴蝶结。被赶着走的还有火鸡和山羊。管乐队迎面而来。接着,在姑娘们的行列中走过来一位衣着艳丽、打扮得非常漂亮的年轻的墨西哥女人。又走过一些穿着节日盛装的姑娘。她们手里都拿着蜡烛和花束走进了房子。坐在门坎旁的一个妇女拿着鲜花和蜡烛也站起身跟着走去。要知道,这些蜡烛都是用纯蜜做成的——它象征着美好和幸福的生活。新婚夫妇的房子里粉刷一新,装饰漂亮。几位妇女正在准备宴会上的食物。又进来一位抱着活猪仔的妇女,她径直朝屋子深处走去。厨房地上的篮筐里和菜桌上堆放着许多香蕉,妇女们把剥去皮的香蕉切成半寸多长的小段,接着扔进了热油滚滚的铁锅。一口大铁锅里热油翻滚,气泡飞溅,煎着一段段剥了皮的香蕉,也有带皮的整个香蕉。两个墨西哥老年妇女站在锅旁。一把大铁勺不停地搅推着油中的香蕉。厨房里的妇女始终没歇手地操劳着宴会上的佳肴。又走来一位抱着只羽毛油亮的大活公鸡的妇女。几个妇女立即迎上前去,喜爱地摸着这只公鸡的羽毛。另一位妇女正向放在大盘子中一只炸得焦黄发褐的小猪身上浇油。这些妇女真是忙得不可开交。一座古老教堂的钟楼。康谢普西昂穿着漂亮的符合宗教仪式要求的婚礼服——洁白的薄纱衣裙,系着飘带,高大的竖领遮住后脑和两耳,柔幔的轻沙虚盖在头顶。参加婚礼仪式的行列迎面而来,每个人都手拿鲜花或高举着棕榈枝。康谢普西昂拉着阿邦第奥的手走在前头。婚礼的仪式已经结束。整个参加婚礼的行列正顺着教堂钟楼的台阶往下走,他们都光着两脚。没过多久,这支队伍已走进了新婚夫妇的房子。客人们渐渐散去。剩下的几个墨西哥姑娘也离开了房子。现在,只剩下了新婚夫妇——康谢普西昂和阿邦第奥。新房的正面墙上挂着一幅圣母的画像。阿邦第奥在解康谢普西昂脖子上的项链。整个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康谢普西昂羞答答地略略低着头。阿邦第奥的两手从康谢普西昂的脖子上轻轻地把项链摘了下来。金项链已经在阿莎第奥的手里。康谢普西昂的脸堆满了笑容,显得格外的娇镅。阿邦第奥深感宽慰并完全喜行于色。新娘康谢普西昂最后把头纱摘下,两手轻轻地放着头纱。康谢普西昂的妈妈跑到外面的阳台上,向特旺特佩克的朋友们高声喊着:康谢普西昂姑娘就要成为主妇啦!等候着欢度晚会的姑娘们穿着节日的盛装,坐在新婚夫妇房子的外边。她们的镶着花边的衣领同时拥了过来,顿时犹如百鸟展翘飞翔一样。接着,放起了焰火,五彩缤纷的火花在夜幕中四散开来。随着焰火的升起,姑娘们唱起了悦耳的歌曲并迎合着节奏翩翩起舞。先是两个姑娘,又是一个,接着好多姑娘都欢快地跳了起来。歌曲声停了。一棵高大墨绿发亮的阔叶棕榈树。响起了“热带丛林”的音乐。两只花鹦鹉在枝头张望。一些调皮的猴子在棕榈树上爬来爬去,另一些猴子在浅滩的水中戏耍。“热带丛林”的乐曲声停了下来。解说员:“世世代代从无所改变习俗的墨西哥热带地区古老方式的安宁闲逸的生活就是这样缓慢地延续着。”阿邦第奥躺在吊床里。康谢普西昂抱着个胖胖的小男孩儿朝他走来。又响起了音乐。阿邦第奥抱着小男孩儿在吊床上,旁边是康谢普西昂。解说员:“几年过去了,又是个鲜花盛开的季节。”康谢普西昂已经是一个母亲了。心满意足的阿邦第奥和康谢普西昂同坐在他俩中间笑嘻嘻的小儿子出现在画面上。一轮红日从海际天边徐徐升起。特旺特佩克姑娘从小就梦幻着幸福到来的曲调——“散东加”依旧悠然恬静地迂回缭绕、飄浮荡漾在睛朗明媚的天空之中。节日故事讲的是一九一零年革命前,即西班牙殖民主义者统治时期墨西哥人民生活的情景。影片的整个风格是西班牙式的。文化、习俗和文物——不少都是西班牙征服者们遗留下来的。这个故事颇富有戏剧性。教堂的台阶上坐着几个赤条条、戴着软帽的小男孩儿。革命前墨西哥一年一度的圣母节。人们按宗教仪式要求戴着假面具在舞蹈。光着身子的小男孩们赶紧从台阶上跳起来顺台阶跑掉了。一副宗教仪式的假面具。银幕上显示出“节日”这个标题。在这个节日,全国各地前来瓜达鲁普城朝圣的人们络绎不绝。这里有杂技表演,起伏旋转的木马,到处是鲜花和人群。不少人排成队伍,游行前进。他们都穿着奇特的衣服,戴着按宗教仪式要求的假面具,舞蹈着行进。人们抬着圣母格瓦第鲁普斯卡娅的塑像走在最前面。解说员:“这个故事的情节发生在纪念圣母格瓦第鲁普斯卡娅节日时。但是,值此时刻,人们每年都要想到西班牙对墨西哥殖民主义的掳夺,想到那些血腥的可怕年月。”照宗教仪式穿戴的朝圣者们继续手舞足蹈地跳着。一个戴着草帽的墨西哥男人站着。另一个青年赤着背,他身后的远方是那些舞蹈着的人们。从大门洞里牵出一匹马,背上驮着费尔南德·科尔泰斯的雕塑像。一个符合宗教仪式要求的假面具和一台刻有耶稣受难像的十字架。解说员:“十六世纪,科尔泰斯征服了墨西哥。随同科尔泰斯前来的有许多修道士,他们用灼热的铁器焚毁了多神教的偶像。”一个假面具闪了过去。一个印第安人背着脸在祈祷,他两手拿着一个弧形花环,把花环放在地上,又祈祷起来。站着三个修道士,前边的一个手里拿着一串念珠。另一个修道士手中拿着头颅骨和念珠。三个人的头颅骨。后边站着一个修道士。一座西班牙巴尔科式大教堂巍然屹立,遥远的天边是一座白雪皑皑的火山。田野里长着大片大片的龙舌兰。大教堂座落在远处的山岗上。一些修道士站在大教堂的钟楼旁。朝圣的人们顺台阶往山岗上走着。解说员:“西班牙人把天主教教堂建在了一个时期曾是阿西德克人和托里德克人(注1)多神教庙字所在地的金字塔塔顶上,他们这么做为的是使几千年来不断专程到这些金字塔塔基朝圣的人们不致迷失路线。”一些朝圣的人们从山坡上立着的十字架旁爬行而过。从正面和背面看到朝圣的人们顺着塔基台阶跪着一阶一阶往上爬。一个朝圣者身子笔直,赤着上身,两臂左右伸开,背后横捆着着一棵很直的仙人掌棵子往上走去。又是一群虔诚的朝圣者步履艰难地、朝着塔的顶端攀登。解说员:“朝圣的人们在表演宗教神秘剧,他们要在剧中再现并体会那统治时期可怕的情景。”赤脚攀登、爬行和背后横捆仙人掌走着的朝圣者们可以从正、背两个方面看到。解说员:“尖尖的长刺扎入了那些朝圣者的身体。他们用直挺的仙人掌棵子从背后横捆在自己的肩背上,成十字架形,朝金字塔塔顶几个小时地登呀爬的。”朝圣的人们跪着不停地往上爬。一个修道士在胸前划着十字为他们祝福。朝圣的人们愈来愈接近大教堂……他们已经到了教堂的门口。乐曲声终止。朝圣的人们在大教堂的前面。一个修道士戴着假面具并且手里拿着一个人的头颅骨。一只手拿着一个人的头颅骨。一个背后肩臂上横捆着一根仙人掌棵子的朝圣者跪了下来。看到的是那个拿着人的头颅骨、戴着假面具的修道士的雕像。一个妇女走到跪着的朝圣者跟前,用手帕给他揩去满脸的汗水。这位妇女的手在揩着朝圣者的脸。乐曲声重新开始。是位中年妇女。她把一碗水递到后肩臂横捆着一根仙人掌棵子的朝圣者的嘴前。朝圣者颚头和脖根的青筋暴露,他气喘吁吁、大口大口地喝着陶土碗里的水。这位跪着的虔诚的朝圣者喝完水后,站起身走开了。另一些朝圣的人们继续朝山顶上走着。一个天主教教士在胸前划着十字,为他们祝福。塔顶上站着三个后肩臂横捆着长大仙人掌棵子的朝圣者。他们刚刚从地面一步步登上来的。一个教士的头像,他在整戴发冠——一顶五重冠。整戴发冠的教士是个大主教。他站在几个天主教主教的中间。他继续划着十字,为人们祝福。另一主教已过中年,戴着眼镜,长得很瘦。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瓜达鲁普的长方形天主教大教堂的钟楼。它的入口处。几个妇女正站在雕塑的圣徒像旁边。一位免冠的主教在向信徒们点洒“圣”水。戴法冠和眼镜的主教一直在胸前划着十字,为大家祝福。一幅画在油画布上的格瓦第鲁普斯卡娅圣母的全身像。它高高举在载歌载舞的人们的头顶上空。人们戴着假面具,穿着狂欢节的奇特服装。有个手里拿着带小骷髅架子头颅骨的假面人在跳舞。看到的是戴着法冠的主教——大主教的头像。一个魔鬼假面人在跳动着。三个佩带着马刀的征服者模样的假面人也在跳舞。解说员:“群魔、多神教众神和残酷的西班牙征服者的假面人在一起跳着环形舞庆祝周年纪念日。”一个印第安人在跳舞。一个戴着由串珠做成头饰的小伙子在跳舞。另一些印第安人也手舞足蹈的,还弹奏着墨西哥的民间弦乐。解说员:“敬神的舞蹈者们为纪念圣母格瓦第鲁帕,从清晨到傍晚不停歇地重复着自己那单一不变的腿部动作。”一些墨西哥人尽情地跳呀跳的并用手指拨弄着民间的弦乐器。解说员:“谁知道,是否为了纪念圣母?”又一个戴着长羽毛做头饰的小伙子欢快地跳着舞。人们都穿着节日的盛装、戴着插有长羽毛的帽子不停地跳着、戏闹着。三个头上戴着插有长羽毛帽子的小伙子弹奏着悦耳动听的民间乐器。人们一个劲儿的在跳。看这个妇女的舞姿!人们还在不歇脚地跳。戴着插有长羽毛帽子的那个小伙子仍在卖劲地跳着。一张科里迭海报。骑马斗牛矛手巴罗尼托坐在安乐椅上拨弄着吉他。解说员:“莫不是为了纪念更古老的女神——骇人的众神之母……而最后,以流血的斗牛结束节日,这种娱乐是西班牙人带来的并已成为墨西哥人们的一种民族观赏节目。”坐着的是墨西哥斗牛冠军大卫·里赛阿加。他弟弟正在给他做大斗牛士的发型。解说员:“大卫·里赛阿加是墨西哥著名的大斗牛士。”弟弟在往里赛阿加后脑部位的头发上别大斗牛士专用的头饰。弟弟的两只手在给大卫·里赛阿加系肥大灯笼裤的绦带。看,大卫·里赛阿加得意而严肃的面容。弟弟给里赛阿加的袜子穿正后,又把斗牛鞋给他穿上。现在,巴罗尼托半躺在摇椅上,轻松地弹着吉他。看到的只是巴罗尼托一个人,大卫·里赛阿加已从摇椅上站了起来。解说员:“他的弟弟是个轻佻的骑马斗牛矛手,名叫巴罗尼托。”里赛阿加兄弟正对着穿衣镜打领结,弟弟巴罗尼托站在他身后旁边微笑着。瞧,这是件镶银花挂丝线、形似勇士盔甲、价值昂贵的斗牛服,它是巴罗尼托上场穿的。巴罗尼托微笑着紧抻一条宽厚的长布带,大卫·里赛阿加转动着身子朝弟弟方向走去,使布带紧紧束在腰部。看,这是大斗牛士的斗牛服:一个肩部有着两块大包头的坎肩和一件镶边银线闪闪、层层叠压的上衣。弟弟帮大卫·里赛阿加穿上大斗牛士的服装。大卫·里赛阿加自己戴上两侧横出圆帽翅儿的大斗牛士的帽子。弟弟把一块红色的斗牛斗篷披在大卫·里赛阿加的肩上。两个人走出了屋子。大斗牛士兄弟的母亲安稳地坐在摇椅中。兄弟俩快歩走在林荫道上,径直朝母亲住的地方而来。解说员:“现在到自己母亲家去。”从母亲的背后朝前望去,只见大卫和弟弟渐渐走近。大卫首先跨步,单膝跪在母亲身前并把脸贴在母亲的手上吻着。母亲微微探身吻着大卫的前额。大卫起身走开,弟弟也按哥哥的动作吻了母亲的手,母亲也吻了他。解说员:“在和母亲告别。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了。”大卫戴上帽子,里赛阿加的弟弟离开了母亲,这样,兄弟俩又一起从母亲的家走开了。大斗牛士的母亲凝视着儿子们的背影。金色的圣母像。大斗牛士兄弟来到圣母像处,各跪在一边并在胸前划着十字。从近处看到大卫·里赛阿加划十字的动作。解说员:“这一天,托雷翁市的人们杀牛来祭圣母。”里赛阿加兄弟站起身,各自戴上帽子。又是圣母的金身像。里赛阿加走开后,看到的只是圣母像了。环视到的是墨西哥的“威尼斯”——索慈米尔柯水上公园斗牛场。斗牛场的大门敞开着。托雷翁市的市民们熙熙攘攘,鱼贯而入。斗牛场的厢座里坐着三位年轻貌美的姑娘,戴着西班牙式大面纱。解说员:“这些姑娘被选为斗牛皇后。”看台上的观众挤得满满的,整个斗牛场座无虚席。人们开始鼓起掌来。响起了铿锵有力的吉他和军乐曲的旋律。斗牛矛手们威风凛凛地骑马进入斗牛场。斗牛士们昂首阔步随后也走了进来。看台上,群情激动的观众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许多人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他们不停地欢呼和拼命鼓掌。斗牛矛手和斗牛士们神行列步入斗牛场的大门后,继续朝场地中心走着。斗牛矛手中有我们已熟识的巴罗尼托。他骑在马上潇洒自如,气派非凡,许多观众从看台上探出身子,两手不停地拍着墙壁。几头套在一起的骡子走进大门。看台上观众的目光立即凝聚到这里。大卫·里赛阿加两手拿着红斗篷,神态自若地准备迎斗公牛。这时,大门的门闩缓缓打开了。一头野性十足的公牛如脱弦之箭,顷刻从大门洞中飞奔而出。它晃动着粗大的身躯,跑没多远,暂时停下,摆开一副好斗的架势,塌下头颈,怒冲冲地寻视着对手。大卫·里赛阿加手拎斗篷,一步步朝这头“怪物”迎面走去。他的助手们手都拿着斗篷各自原地站住。公牛在场地里奔跑,从各方面朝大斗牛士里赛阿加扑去。大斗牛士敏捷地躲闪着,不时用两手抻开斗篷,象一面矮墙似地遮挡住公牛的视线;有时一手拎甩斗蓬,原地转身,把扑来的公牛虚晃过去。看台上的观众不停地鼓掌、欢呼、打口哨,一直在为大斗牛士助威。看台上一个年轻小伙子两手挥舞,不停地喊叫着。里赛阿加在场地继续同公牛周旋。他与公牛近在咫尺,距之亳发,但无半点惧色,甚至面带微笑,站在原地,凭借身子转动的灵巧,用斗篷一次次诱使公牛扑空。显然,公牛已被激怒,它连冲带吼。大斗牛土和公牛就这样紧张而激烈地僵持着,互不相让。厢座里的一位漂亮太太,穿着镶有花边的西班牙式节日的盛装,一手展开凉扇遮住陌光,凝神注视着斗牛场地。忽然,她一手捂住嘴,立即显出惊恐的神态:大卫·里赛阿加雄姿凛凜,乘公牛再次向他猛冲之际,稍许侧转身子,斗篷搭在肩头,两手迅速而轻松地抓住了公牛的两个犄角。观众间也立刻因这一精彩的表演而迸发出阵阵惊叫、狂呼和嘻笑的声音,接着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解说员:“大卫·里赛阿加是在死亡与胜利的交界线上‘跳舞’。”大卫·里赛阿加手拎着斗篷,两脚转着圈走。他继续同公牛搏斗、周旋着。公牛奔至看台边,愤怒地用两只前蹄拼命扒划着墙壁。厢座里“斗牛皇后”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朝场地的同一方向望去,原来是公牛猛回身,又朝里赛阿加飞奔过去。顷刻,否台上的观众又为之哗然,个个激动万分。骑马站在场地间的是斗牛矛手巴罗尼托,朝其背后望去是一片看台上的观众。巴罗尼托一上阵,立即贏得了厢座里打扮得艳丽夺目的女观众们不停的掌声。厢座正中间坐着一位身穿白罗纱衣裙、贵夫人打扮的女士——卡尔第隆太太。她同另外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坐在一起,也在鼓掌。解说员:“巴罗尼托在城市漂亮的女人中寻找着自己心上的贵夫人——卡尔第隆太太。”巴罗尼托在马上寻视自己心上的人儿。当他望到厢座里卡尔第隆瞟来的秋波之后,更是得意地微笑起来。他骑马来回在场地踱着,傲慢地朝不停向他挥帽示意的观众频频点头示意。场地上大斗牛士仍在同公牛搏斗。从旁看到的是巴罗尼托在马上的背影。正面看去,他仍在因眷恋心上的人儿而沉浸在幸福的微笑之中。卡尔第隆太太的面容如花似玉。场地上,巴罗尼托手持长矛,微笑着骑马朝公牛刺去。公牛虽被刺中,但未倒下。早已被大斗牛士激怒的公牛此刻又身中一矛,更是怒不可遏,它纵横晃动着庞大的身驱,同巴罗尼托的马撞在一起并用犄角狠命顶拱矛手的坐骑。卡尔第隆太太的脸上刹时露出惊恐万状的神态。巴罗尼托还想同公牛较量,结果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被热恋冲昏头脑的斗牛矛手竟招致如此不光彩的结局。看台上顿时一片喧哗和讥笑之声。斗牛场的雇佣人员赶紧跑上前去,抢救巴罗尼托。乐曲声终止。再度响起乐曲声时,又是斗牛场座无虚席看台上的热闹景象。巴罗尼托和他的马都倒在地上。大卫·里赛阿加手拿斗篷站在场地。一个雇佣人员把巴罗尼托的马拉了起来。里赛阿加用斗蓬把公牛赶开(见到的只是公牛两只犄角躲闪的动作)。巴罗尼托仍躺在场地上。观众在看台上喧嚣,他们坐起或走动着,表情不一,但都显示出激动或兴奋的神态。而公牛却暂时呆立在场地,看来它已感到疲惫不堪了。乘此机会,巴罗尼托一轱辘从地上爬起,赶忙翻过栏杆,爬上了看台。怒气未消的公牛稍伺喘息之后,又在场地狂奔起来。解说员:“可怜的骑马斗牛矛手巴罗尼托怎么办呢?”斗牛场围墙的一处上空抻着一条绳子,上边挂着一根根两呎来长的短矛,都用五颜六色纸花装饰着。其中两根从绳上摘了下来。大卫·里赛阿加从雇佣人员的手中拿过这两根短矛。大卫·里赛阿加试了试短矛是否结实。随后,大斗牛士离开了雇佣人员。另外几个斗牛士用斗篷围阻着公牛,待大卫·里赛阿加取矛回来。现在,大斗牛士两手各持一根短矛,矛尖向下,摆开了以守为攻的架式在场地上不停地挪动着脚步。愤怒的公牛猛地塌下头颈,径直朝里赛阿加沖来,而大卫却不慌不忙、敏捷地略闪身形,让过公牛的头,瞬间把两只利矛直插在公牛的背颈上。公牛受到突然的打击,疼痛难忍,不停地摇晃着头颈,使劲想把短矛甩掉。乘公牛挣扎之际,雇佣人员又从绳子上摘下两根短矛。大斗牛士再次接了过来。他第二次两手各持一根短矛步入场地,摆开半蹲的姿式在场地走动着,随后向公牛跑去。说时迟,那时快,两根短矛又同时刺入牛身。紧跟着,他掉转身子跑到安全板墙后并登上台蹬,从那里看着公牛的反应。绳子上的最后两根短矛已被摘下。大斗牛士同样敏捷、机智地把这两根利矛也扎入了公牛的身上。从坐在厢座里披着短斗篷的太太的背后向场地望去,只见连中六矛士公牛前拱后退,左右摆晃着在极力挣札。而这时,大卫·里赛阿加却在场地边缘地方试着一把长剑的弹性。他一手握住剑把,另手捏住剑的顶端,把剑弯成弧状。从面部表情看,大卫·里赛阿加是信心百倍的。因疼痛而越发激怒的公牛身带短矛在场地左奔右跑,已到了即将发疯的地步。而此刻,大卫·里赛阿加却洒脱地摘下了斗牛帽,悠然自得地在场地里踱着。看到的又是坐在厢座里的太太们的背影。从这里可以望到,大卫·里赛阿加左手拿帽,右手持剑正站在厢座前,面向太太们鞠躬致谢。望到太太们瞟来含情的秋波,大斗牛士的精神愈发抖擞。此刻,看台上的观众又都各回原位,静等观看那扣人心弦的最后一幕。大卫·里赛阿加转身返回场地,继续挑逗公牛,再次主动向它进攻。同野性十足的公牛斗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把戏。看台上的观众不停地为大斗牛士精彩而危险的动作鼓掌、叫好。大卫·里赛阿加手持长剑挑着斗牛斗篷,做出诱晃动作。几乎贴身在同公牛周旋。另外三个大斗牛士也向公牛逼近。观众中迸发的掌声更加激烈,人们还不停地挥动着手帕——整个气氛是在给持剑的勇士鼓气、加油。看台上密密麻麻坐满了观众。场地上,大卫·里赛阿加在沉着、冷静地等待时机。乘公牛一次顶空之际,只见大卫手起剑落,锋利闪光的剑刃从牛颈上端向身躯斜插而入,——公牛当即躺倒丧命。卡尔第隆太太和她的两位女友激动地鼓着掌。约有六万观众的看台整个沸腾了起来。情绪高昂的观令拼命鼓掌、欢呼,挥动着头巾或手帕。几个雇佣人员驱赶着几头套在一起的骡子立即把死牛从场地拖了出去。大卫·里赛阿加面带笑容,以胜利者的姿态漫步向看台方向走来。顷刻间,从看台上的观众中间向大卫所站的地方飞来无数的干诺吉耶帽、西班牙式宽檐帽和各种各样的帽子。其中一个小伙子微笑着从自己头上摘下了干诺吉耶帽。只见这个伙子的两只手把一迭纸币塞在帽衬里,然后把这顶干诺吉耶帽扔了出来。帽子扔出后,小伙子如愿以偿地脸上现出了笑容。大卫·里赛阿加站在看台前,面向观众频频点致意。随后,他的身影逐渐淡入。索慈米尔柯公园平静的水面上荡漾着布满了鲜花的龙形轻舟。一只小船上写着西班牙文。船上坐着一个戴草帽的青年和一个姑娘。姑娘弹着吉他。轻舟荡浮在水面。大卫·里赛阿加同两个姑娘坐在这条小船里。一个姑娘斜靠着大卫。从正面看到大卫·里赛阿加和斜靠着他的姑娘——两个人清闲自在、得意微笑的面容。另一个姑娘和大卫·里赛阿加并坐在一起,他们悠闲自得、满面春风。从远处看到,几叶轻舟在碧波中随风漂泊。解说员:“墨西哥既温顺和含情脉脉,却又冷酷而无情。”龙舌兰看到的是两只男人光着的脚。一个农奴靠墙而坐。另一些农奴在墙根轻声祷告着。墙边还站着一些身穿套头斗蓬、光头的农奴。他们都是印第安人。接着,又是一些农奴光着的脚。解说员:“地主庄园(原修道院)笨重建筑的高墙上空响起一支冗长而愁怅的歌子。”太阳刚刚升起。每天早晨农奴们去干活之前都要唱这支歌子,他们称它为“圣礼赞美歌”。两个农奴依靠着墙壁,其中一个小伙子名叫赛巴斯蒂扬。他和另一个农奴也在默默地祷告。解说员:“值此一日之晨,农奴们在请求圣母减轻他们的苦难。”又一处靠墙的地方,一个农奴在低声祷告,而几个农奴站在庄园主院子中间朗朗读着祈祷词。一名武装看守人员站在庄园的大门洞里。院内是些农奴在唱祈祷词。祈祷完毕,农奴们戴上西班牙式宽檐帽纷纷离开庄园。他们从武装看守人员身边走过,走出庄园大门。又一些农奴赶着套好骒子从庄园走出。最后一批农奴走出后,庄园的大门就关了起来。解说员:“事情发生的时间是本世纪初……”一幅波尔菲里奥·狄亚斯的肖像。解说员:“……独裁者波尔菲里奥·狄亚斯时代。”由小渐大淡出“龙舌兰”这个标题。“龙舌兰”讲的是贫苦农奴小伙子赛巴斯蒂扬和他未婚妻玛丽娅恋爱上遭受不幸的悲惨故事。故事情节的展开是在意大里果州阿庞平原的一座古老庄园——西班牙征服者的修道院里。阿庞平原海拔一万呎以上。靠近一座白雪覆盖,耸入云端的火山脚下种植着一望无边的龙舌兰(仙人掌属——译者注)。几百年来,这里一直盛产闻名墨西哥,甚至整个世界的龙舌兰酒。这个故事的题材尖锐、紧张而激烈。一处长着巨大仙人掌属的龙舌兰的种植园。园间空留出条条小路。解说员:“在意大里果州的山间长着一种高大的仙人掌……”一棵一人多高、剑麻状的龙舌兰。解说员:“……人们称它为龙舌兰。”从三棵高大的龙舌兰极目望去,隐约可见,那白雪皑皑的火山顶在蔚蓝色的天空犹如一朵静止的浮云。山脚下荒凉的平原上遍地都是墨绿色厚长叶子的龙舌兰。解说员:“这段故事情节的展开是在阿庞平原无边无际龙舌兰田野中的泰特拉派阿克古老的庄园里。”郁郁葱葱的种植园里,有个农奴爬上了一棵龙舌兰,用刀子砍开它的干茎,又插入断面,豁成个小洞,随后把一只空干的橄榄形长颈大瓜嘴塞了进去,用这样一种器皿来吮吸着龙舌兰的汁液。一只农奴的手把扶着一个风干大瓜的瓜肚,慢慢斟出龙舌兰的汁液。这个农奴就是赛巴斯蒂扬。另一个农奴站在龙舌兰枝杈上用风干的大瓜抽取龙舌兰茎内的汁液。他两手不停地一按一松,挤压着干瓜的瓜肚。解说员:“他们的命运始终如一:一天天不停地从冷酷无情的仙人掌酿子里抽取着多油脂的汁液。这种汁液会发酵并成为一种令人神志恍惚、象牛奶一样又白又浓的烧酒,即‘普里凯’。”一些农奴站在龙舌兰枝杈上继续劳动着。龙舌兰丛棵间一头小毛驴呆站在那里,它背上一边驮挎着一只大木桶。农奴们纷纷把抽来的龙舌兰汁液从干瓜中挤出,使它源源流入木桶中。随后,已从龙舌兰棵上爬下来的赛巴斯蒂扬用塞子把木桶的洞口堵了起来。乐曲声终止。赛巴斯蒂扬的未婚妻玛丽娅的父亲骑着小毛驴从远处穿行在龙舌兰丛棵之间,走了过来。玛丽娅和母亲紧紧跟在后边。音乐重新开始。赛巴斯蒂扬和他的弟弟菲里西奥——也是个结实的小伙子——站在一棵高大的龙舌兰上。他俩看到来客之后立即从龙舌兰上爬了下来。玛丽娅的父亲骑在小毛驴上,玛丽娅母女二人跟在后头已愈益走近。解说员:“玛丽娅的父母领着女儿朝农奴赛巴斯蒂扬干活的仙人常地头……”赛巴斯蒂扬被一群农奴团团围住,他赶忙穿上一件套头的斗篷并戴了顶西班牙式宽桅帽。解说员:“……向玛丽娅的未婚夫走来。”年轻美丽的玛丽娅长着一双大眼睛,她含羞带笑,半低着头,身穿圆暗点素花衣裙,头上遮着一块几乎拖地的黑长巾。老妈妈面容慈祥,喜笑颜开,包着一块深色头巾。她俩继续朝这边走近。赛巴斯蒂扬迎看玛丽娅和她的父母走去,请安问礼后吻了双亲的手。接着,玛丽娅依恋不舍地抱住母亲,母女俩的脸紧紧贴在一起。稍许过后,她又去吻父亲的手,然后走开了。玛丽娅父亲的脸暗黑、干瘦,布满了皱纹。赛巴斯蒂扬和玛丽娅并排站着,向父母深深鞠躬。玛丽娅的父亲骑着小毛驴走开,她母亲跟在后边不停地在胸前划着十字。玛丽娅善良的母亲满怀良好的祝愿,在为孩子们未来的幸福划着十字。赛巴斯蒂扬和玛丽娅俯首侍立。看到的是玛丽娅黝黑、瓜子形的脸盘,朴实而端正的容貌。玛丽娅的父亲骑着小毛驴走远了,老妈妈快步跟在后面。菲里西奥和他的朋友笑着。玛丽娅和赛巴斯蒂扬仍站在一起。他俩一直目送着两位老人离去。在远处龙舌兰一墩墩丛棵间还能望到玛丽娅父母愈来愈小、愈来愈模糊的身影。农奴赛巴斯蒂扬和玛丽娅就这样在龙舌兰田野里进行了婚前的见面。父母的身影再也望不到后,玛丽娅和赛巴斯蒂扬朝龙舌兰丛棵间的几头小毛驴走去,那里还站着一个农奴。玛丽娅充满内心的喜悦,她疼爱地抚摸着一头小毛驴。赛巴斯蒂扬把玛丽娅抱起,致在小毛驴的背上。为排除障碍,他把一条厚长的龙舌兰茎叶弯折过来。一只手把条龙舌兰茎叶弯折过来并用叶尖别扎在叶根处。赛巴斯蒂扬这样做后,驮着玛丽娅的小毛驴径直朝前走去。赛巴斯蒂扬一直紧紧跟在后边。一棵端正、挺立、枝叶分张的龙舌兰。玛丽娅骑着小毛驴离开种植园,奔庄园而来,赛巴斯蒂扬仍跟在后面。按照惯例,农奴结婚必须把新娘先领到自己的庄园主处见见主人。赛巴斯蒂扬、玛丽娅、菲里西奥和他们的朋友都呆在庄园的院子里。一头胶合板做成的公牛。赛巴斯蒂扬走到胶合板公牛的跟前,仔细地端详着它。菲里西奥站在玛丽娅的身旁。菲里西奥的面部轮廓湍正、线条突出,头发微卷,有着典型印第安人的长相。解说员:“菲里西奥是赛巴斯蒂扬的弟弟。”赛巴斯蒂扬仍站在胶合板牛的旁边。赛巴斯蒂扬的面庞黝黑,轮廓粗犷,黑发卷曲。从面部神情已显示出他刚毅的性格,而此刻还含有一种卑视的神态。玛丽娅斯文的面孔挂着一丝丝幸福的微笑。她目光凝视着自己未婚夫的方向。于是,赛巴斯蒂扬双手抓住了胶合板牛的两条腿,把牛高高举起并一个劲儿地抡着它转圈。玛丽娅面部的表情是又惊又喜。突然;迎面跑来一个农奴,这人就是菲里西奥和赛巴斯蒂扬的好友。他径直跑向抡着胶合板牛转圈的赛巴斯蒂扬。跑到跟前,他一把抓住了牛的尾巴。于是,赛巴斯蒂扬高举板牛紧跟着那个农奴后边跑去。玛丽娅立即稚气地笑逐颜开。一幅独裁者波尔菲里奥·狄亚斯的肖像。庄园主的一个朋友身穿黑色短衫、头戴黑色西班牙式宽檐帽正坐在独裁者波尔菲里奥·狄亚斯的肖像下饮酒。肖像挂在凉台正面墙壁的中央。地主,即这个庄园的主人欢快地饮着杯中的酒。地主和他的朋友们都坐在庄园的凉台上,边谈笑,边痛饮。解说员:“地主和他要好的朋友们。”地主的一个长着倒“八”字小胡的朋友在喝酒,另一个戴着黑色西班牙式宽檐帽的朋友哈哈大笑着。赛巴斯蒂扬和玛丽娅顺着石头台阶往地主家的凉台上走。地主的一个麻脸守卫站在凉台梯阶口旁朝他们做了个手势。现在,赛巴斯蒂扬和玛丽娅已走上了凉台。他俩并排站在地主的麻脸守卫面前。解说员:“庄园每个农奴的未婚妻都要向主人。即地主禀报情况。”麻脸守卫放过了玛丽娅,却拦住了赛巴斯蒂扬。赛巴斯蒂扬脸上立即显出忐忑不安的神态。赛巴斯蒂扬往前迈步,还是要跟上去。但是,麻脸守卫却用一条几股拧在一起的皮鞭横拦住了他的去路。赛巴斯蒂扬无奈,只好转身,拖着步子走下台阶。一台带长喇叭筒的老式留声机。一张唱片正在唱盘上转动着。地主坐在凉台中间。玛丽娅由麻脸守卫带着从梯阶口那边走了过来。现在,麻脸守卫已把玛丽娅带到了地主的跟前。主人在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她。玛丽娅胆怯而羞涩地微低着头,两眼垂视地面,一手轻轻把长巾拉下。地主目光中显出节日的欣喜神情,表面看来是在和颜悦色地望着玛丽娅的面部。长倒“八”字小胡的客人居心险恶地微笑着,两眼直盯在玛丽娅的身上,同时把杯中酒一口饮下。玛丽娅的神态如故。倒“八”字小胡的客人懒洋洋地仰靠在摇椅背上,地主和他的朋友们也都坐在凉台上继续饮酒作乐,而玛丽娅却在原神漠然而立。此刻,赛巴斯蒂扬呆呆站在凉台下台阶旁边,依靠着墙壁,着急地等待着未婚妻的返回。庄园的远处尘土风扬,一辆套着四匹马的轿式马车由两名骑手护送着,在龙舌兰丛棵间沿小路迎面飞驶过来。随着速度的减慢,轿车由两名骑手护送进庄园的门洞,来到庭院当中,转个圈子之后,停了下来。庄园主的女儿萨拉和她的表兄从轿车里走了出来。解说员:“来的是老头子的女儿萨拉,不仅一个人,她是同表兄一起来的。”萨拉穿着西班牙式花长裙,戴顶别致的小草帽,同她的表兄欢快而傲慢地站在轿车旁四下张望并向大家挥手致意。随后,她一手撩着衣裙走到一匹骏马前,用手抚摸着马的颈部。解说员:“今天地主过节。每年这一天他们欢庆这个节日。”赛巴斯蒂扬和他的朋友们脱下宽檐帽向萨拉施礼。萨拉和她的表兄踏上凉台的台阶,朝凉台上边走去。凉台上在场的人都热情并兴高采烈地欢迎着萨拉和她表兄的到来。庄园主满面笑容地坐在安乐椅上。玛丽娅仍站在他的身旁。萨拉看到父亲后,立即高兴地跑了过去,撒娇地坐在父亲的腿上,用胳膊搂抱着父亲的脖子。萨拉的表兄和其余的客人也都跟着走了过来。萨拉浓颜粉黛,头戴一顶草编的昆帽。玛丽娅立即用头巾遮住了头。乘地主同女儿沉浸在父女团聚的欢快和客人们围拢一起为庄园主父女相见而高兴的时刻,已被人们忘掉的玛丽娅悄悄地走开了。解说员:“他们把玛丽娅忘掉了。”玛丽娅从客人们身边走过。但是,她却不知,倒“八”字小胡客人两眼一直在盯着她。倒“八”字小胡客人色胆涌现面容,正朝麻脸守卫暗递眼色。麻脸守卫的脸上即刻现出心领神会的微笑。玛丽娅继续朝前走着。倒“八”字小胡客人横拦而过,快步走进前边的一间屋子里。玛丽娅止步坐在凉台屋前的台阶上。麻脸守卫向她做了个手势,要她走开。她很快站起身来,又朝前走去。地主的一个年轻的奴仆举着托盘,朝凉台上摆放的桌子走来。玛丽娅刚从麻脸守卫的身旁走过,忽然,前边那间屋门开开,倒“八”字小胡客人一把抓住玛丽娅的手,把她拉进屋内。紧跟着,屋门又关上了。解说员:“没有生活经验的姑娘尚且不知,等待她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实际上,她的命运已由吃醉酒的客人的脸色决定了。”年轻的奴仆放下托盘后,赶忙转身跑到凉台的四柱形栏杆前,向下寻视一番,接着从凉台的台阶跑下,径直朝坐在院子里的农奴们跟前跑来。年轻的奴仆是赛巴斯蒂扬的好友。他急急忙忙把所见到的可怕事情告诉了蹲在院内的赛巴斯蒂扬。印第安人的血性使赛巴斯蒂扬怒不可遏,他霍地站起身来,朝凉台阶口跑去。其余的农奴也紧紧跟在他的后边。赛巴斯蒂扬主意已定,他悄悄地告诉自己的朋友们之后,只身跑上了凉台。当时麻脸守卫正站在倒“八”字小胡客人把玛丽娅拖进去的那间屋子的门旁。赛巴斯蒂扬直向他扑去,挥举便打,但是,他的拳头被推开,而且人也被推倒在地。麻脸守卫抽出别在腰间的鞭子狠狠地朝他身上抽打。赛巴斯蒂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这时,长着倒“八”字小胡的地主的客人从屋门里走了出来,他戴上西班牙式宽檐帽,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大摇大摆地走着。赛巴斯蒂扬呆站在原地,怒视着这个衣冠禽兽。倒“八”字胡客人走开之后,玛丽娅两手半捂着脸,飞快从屋里跑出,当看到自己的未婚夫时,立即跑过去并惊恐、绝望地扑在他的身上,把头偎在他的胸间,抽搐起来。赛巴斯蒂扬抬眼看着走开的倒“八”字小胡子家伙,双目射出了两道愤怒的火焰。没等小胡子家伙走远,赛巴斯蒂扬疾步赶上,从背后抓住他的肩膀,同他扭打一起。这时,庄园主的管家、萨拉的表兄立即奔向赛巴斯蒂扬并把他按跪在地。接着,庄园主同他的女儿萨拉也走了过来。庄园主和萨拉看着跪在凉台上的赛巴斯蒂扬。庄园主脸上的神态似无扩大事态之意,反而显出“生性”温和的样子。玛丽娅乘机跑到赛巴斯蒂扬身前。一边是受辱和内心抑制住怒火的玛丽娅和赛巴斯蒂扬,另一边是免使客人难堪,也不愿破坏节白气氛的庄园主和他的女儿萨拉。僵局只延续片刻,玛丽娅立即被一个武装的守卫从赛巴斯蒂扬身边推开。玛丽娅朝另一方向走去,武装的守卫跟在她的后边。与此同时,两名守卫把赛巴斯蒂扬拉起,朝相反的方向,即凉台的阶口押走。赛巴斯蒂扬在前,两名守卫押解在后,三人顺台阶而下。没走两步,一个守卫猛地从后推了赛巴斯蒂扬一下,可怜的农奴立即头朝下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直滚到站在台阶旁焦急等待着音信的赛巴斯蒂扬的弟弟和朋友们的脚前。大家赶紧把他搀扶起来,领走了。地主的管家、倒“八”字小胡客人和萨拉的表兄仍得意地站在凉台上。一个义愤填膺的农奴怒容满面。一双农奴愤恨的眼睛。一群农奴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仇恨。他们顺台阶而上,冲到凉台的阶口。手持武器的管家、萨拉的表兄和守卫吓得步步后退。另一些农奴呆在庄园的院子里朝凉台上望着。从这些农奴戴着的西班牙式宽檐帽处看过去,管家和庄园的守卫们已走进凉台上的房子里。菲里西奥和他的朋友搀扶着费巴斯蒂扬。随后,菲里西奥两手捧水往哥哥的头上浇。半昏迷的赛巴斯蒂扬逐渐苏醍。闭着的双目慢慢睁开。可怜的玛丽娅被押往凉台尽头一间敞着房门的屋子前。庄园主的麻脸守卫推了她一把。玛丽娅踉跄进入房门后,房门立即被关上了,麻脸守卫就坐在门坎旁守视着。乐曲声终止。为了不使客人们扫兴,为了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庄园主站在凉台上下令立即奏乐,点放烟火,开始赌赛。一个农奴横敲着一面挎在胸前的大洋鼓。乐曲声重新开始。另一个农奴站在敲鼓的农奴身旁拉起小提琴。敲鼓的农奴起劲地用鼓锤击着鼓面。一只手用大杯子从圆木桶里着龙舌兰酒。一些戴着西班牙式宽檐帽的男人坐在木桶旁痛饮着龙舌兰酒。一个戴着西班牙式宽檐帽的墨西哥男人喝着大杯子里的龙舌兰酒。另一个戴西班牙式宽檐帽的墨西哥男人喝着大杯子里的龙舌兰酒。一个长八字浓胡的墨西哥人喝着大杯子里的龙舌兰酒。酒不停地从他那胡子上淌下。地主依然悠闲自得地坐在安乐椅上喝酒。台阶下,庄园的院子里坐着一些农奴——这是赛巴斯蒂扬、他的弟弟菲里西奥和他们的朋友们。他们交头接耳,轻声地说着什么。解说员:“仇恨而导致密谋。”赛巴斯希扬用西班牙式宽檐帽遮住自已的脸,见到的是他的背影。另外还有菲里西奥和朋友们。过不一会儿,他们很快站起身,四散走开了。解说员:“赛巴斯蒂扬的三个同伙和弟弟菲里西奥——他们准备帮他报仇。”又是两只手用大杯子从木桶里龙舌兰酒。长连腮胡子、戴西班牙式宽檐帽的墨西哥人半醉半迷地喝着龙舌兰酒。这种“普里凯”,即龙舌兰酒照印第安人的传说,它是一种神赐的良物。酒性强烈,能使人消愁解闷,也能使人血性冲动,甚至拔枪拼斗,不顾生死。现在,“普里凯”在不少人的血脉中已愈益挥发出其特有的功能。一只满盛着“普里凯”的大玻璃杯掉在石头地上,摔碎了。由大鼓和小提琴组成的小乐队奏得愈发起劲。一些农奴正坐在地上听。长连腮胡子、戴西班牙式宽边帽的高胖魁梧的墨西哥人正例着嘴哈哈大笑,他的前牙少了好几个。从碎玻璃杯流溅出来的龙舌兰酒摊了一地。几头猪和一条小狗拱撞着争相舔那洒在地上的甜酒。盛满“普里凯”的大木桶桶边上粘满了苍蝇。许许多多的苍蝇在桶盖上爬来爬去。长着连腮胡子的墨西哥人脸上已略显出醉意。他的胡子上粘满了酒液。他在用手帕拭着嘴。几头猪继续舔着台阶和地上的“普里凯”。长连腮胡子的墨西哥人继续不停地喝着“普里凯”,酒汁顺着他的胡子直往下流。在狂热的赌赛和尽情的欢乐中,在鼓琴齐奏和焰火的飞散下人们早已把刚才发生过那不幸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傍晚的暗纱已变成了昏黑的夜幕。俯视之,只见地主的一些武装守卫正从庄园的凉台上走开。两个参与密谋的农奴在庄园高房顶的平台上跑了过去,他俩向下扫视一会儿。庭院中的小乐队仍在奏着乐。菲里西奥贴着凉台柱形石栏杆的外侧跑着,及至中间,他灵巧地翻身越过石栏,跳到凉台上。凉台墙上隐约可见挂着独裁者狄亚斯的肖像。菲里西奥悄悄地从它旁边溜了过去。随后,他警惕地躲在肖像的下边。看到的仍是镶在椭圆形框子里的独裁者波尔菲里奥·狄亚斯的肖像。接着,菲里西奥又贴着房根朝凉台的尽头哈身跑了过去,跑到放步枪的支架前,四下张望后,迅速地抄起了两支。他把一支枪递给随后紧跟上来的一个朋友,另一支自已攥在手中。这两支步枪都附有子弹带。之后,菲里西奥又两次转过身来拿走几条子弹带。动作很麻俐,无人发觉。然后,他和朋友两个人赶紧跑开了。这时,地主的麻脸守卫依然抱着步枪静坐在关着玛丽碰的那间屋门旁的台阶上。看样子是在打瞌睡。而不幸的玛丽娅仍被关在黑暗的牢房里。庄园主的庭院里。菲里西奥正举着胶合板牛想要干什么。他哥哥赛巴斯蒂扬很快把弟弟推开并从他手中夺过胶合板牛。当时,板牛因焰火的火花落在身上而立即燃了起来。赛巴斯蒂扬拿着燃烧的板牛飞快地朝一堆干草跑去并迅速把它扔到了干草堆上。随着焰火的不断腾起,赛巴斯蒂扬胸中的怒火也愈燃愈烈。雪耻报仇的意念才刚刚见诸行动。干草垛的燃起惊动了整个庄园。一些受惊的马脱缰奔石头拱门跑去。干草继续燃着,烧成了空壳的板牛头掉了下来。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这是农奴们愤怒的火焰,是赛巴斯蒂扬复仇的烈火。玛丽娅与世隔绝,还呆在黑暗的牢房里。庄园带有石头塔楼的一面高大的墙壁。一些持枪的农奴正悄悄地擦着墙根溜了过去。解说员:“他们想搭救玛丽娅。”持枪的几个农奴继续朝塔楼跑去。枪声响了起来。庄园塔楼的全貌。一些农奴在塔楼脚处开枪。地主的护园队从塔楼上边朝下射击。一个农奴,即菲里西奧的好友突然出现在塔楼一房多高的一处枪眼旁。枪眼里的步枪正向外射击着,玛丽娅站在牢房门的近旁。地主的守卫们听到枪声,都跑了出来。地主的守卫们从庄园的屋顶上射击。几个农奴躲在塔楼脚根处还击着。战斗十分激烈。两个守卫继续从屋顶向下射击。农奴们所处的地势十分不利。俯视到的是,一个守卫居高临下,正从屋顶射击,院子里的一些农奴朝各处跑着。地主的另一些守卫也从屋顶各处向院内开枪,而远处跑着的是那些农奴。现在,庄园主亲自走出凉台,在那里发号施令。萨拉、武装好的表兄、守卫们,还有地主的那些客人都从凉台上顺着石头台阶走下,直奔庭院而来。奴仆们早已为他们备好了马匹。他们纷纷踩镫上马,跨上马鞍。萨拉也由人们搀扶上了坐骑。骑在马上的萨拉在用佩针别好头上的帽子。麻脸守卫奸诈地狞笑着。两个守卫在把腿伸进防护用的毛皮裤里。一只男人的手正往另只手上戴一只无指、透孔眼的半截手套。两只手在往一只脚上套马刺。随后,这个人哈着腰用两手在扣一只脚上的马刺的扣子。一只戴着防勒手套的手抓着一条套索。带着套索的正是庄园主的管家。一切准备妥当,他带头和护园队骑马从庄园的拱门跑了出去。地主那个戴眼镜的客人在扬腿上马。另一名守卫也在上马。戴眼镜的客人已骑在马上。这时,已在马上的萨拉把一支手枪藏在了腰间。萨拉的表兄骑在马上。萨拉的表兄、萨拉、客人们和护园队骑马从院子里朝外走。萨拉和她的一伙人马通过拱门向外走去。一群骑马的人簇拥着萨拉,驰骋在大路上奔向远方。逃跑的农奴钻进了仙人掌丛林中。骑马的人们在丛林的边缘路上飞奔前进。望到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仙人掌丛林。几个农奴在茂密的丛棵间哈身跑着。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了骑马的人。听到动静,护卫萨拉的人马中有几个骑手驱马飞驰过来。首先迫近的是地主的管家和一个守卫。他们甩镫下马,把自己掩避好立即朝躲在丛棵中的农奴开枪射击。一个农奴以高大的龙舌兰为掩体马上开枪还击。管家和守卫继续朝这个农奴开枪。农奴又开了一枪,管家装死倒在地上。龙舌兰丛林的另一处,地主的戴眼镜的客人正在同另一个农奴互射。结果,农奴受了伤,他倚靠在一棵龙舌兰的干茎上,不一会儿,终因伤势过重而栽倒在地,死去。丛林的另一处,地主的那位戴黑色西班牙式宽檐帽的客人骑在马上,他揪住两匹马的缰绳。当马听到枪声时,惊得一下子窜了出去。地主的这位客人立即落马垂鞍,但是他很快又从地上爬了起来。现在,地主的那位戴眼镜的客人正骑在一匹白马上继续射击。几个农奴蹲伏在龙舌兰的干茎下边还击着。看到的是萨拉骑在马上的背影。她正朝前方射击。菲里西奥的朋友托枪瞄准追踪者在射击。又是萨拉在马上开枪。龙舌兰中的几个背影是菲里西奥、赛巴斯蒂扬和他朋友,正朝前边射击。地主的管家又从地上爬起来射击。菲里西奥也亳不示弱地向对方开着枪。一只手从戳满了步枪子弹的龙舌兰的茎叶上拔出一颗子弹。赛巴斯蒂扬仍在朝追踪者射击。地主的麻脸守卫不停地向躲在丛林棵里的农奴开枪。一粒子弹击中了一棵龙舌兰的一条茎叶,它当即折断,牛奶般的白汁淌泪似的不停地滴落下来。那只手又从戳着步枪子弹的龙舌兰茎叶上拔取子弹。戳着的子弹已剩下寥寥无几。从茎叶上拔取子弹射击的是菲里西奥。菲里西奥的手又探向龙舌兰的茎叶摸取子弹,可是,茎叶上已空无一粒,只留下一个个小小的圆洞。于是,菲里西奥从龙舌兰干茎后欠起身子,左顾右盼地寻找什么。这时,藏在同一棵龙舌兰后的赛巴斯蒂扬把几颗子弹递到了弟弟伸过来的手中,菲里西奥又继续射击。突然,萨拉朝菲里西奥射了一枪。菲里西奥中弹受伤,头向后仰,接着就倒了下去。菲里西奥的倒下愈发激怒了哥哥和他们要好的朋友。讨还血偾的颗颗子弹更频繁地从龙舌兰的粗大干茎后射向仇人。萨拉骑在马上继续射击。但是,善恶有报,在劫难逃,萨拉很快受了致命的一枪。一粒子弹擦过她的手腕,正中胸膛。她当即摔到马下。头上掉下的草帽在地上滚出很远。农奴们有限的子弹终于耗尽。于是,他们妄图凭借龙舌兰丛棵的掩避逃开追除者们的搜捕,绕着丛棵在密丛中拼命跑着。赛巴斯蒂扬赶忙来到菲里西奥的身边。他跪在地上,用手托起弟弟的头,知道弟弟只是受了伤后才略感放心。就在这时,地主的麻脸守卫悄悄向前爬着,另外几个守卫跟在他的后面,同样在匍匐前进。他们从背后朝两个农奴扑了过去。赛巴斯蒂扬正拖着受伤、半昏迷的菲里西奥寻找较安全的地方。两个农奴被守卫们从背后抓住并被倒背手捆了起来。这边,赛巴斯蒂扬仍拖着受伤的弟弟在龙舌兰丛棵中吃力地走着。一个守卫从背后用力向前上方弯着两个农奴的手臂,迫使他们哈身朝前走去。赛巴斯蒂扬拖着受伤的菲里西奥走了不远,忽听到远处一群骑手驱马而来,于是赶忙把弟弟放在地上。赛巴斯蒂扬的两手挪动了一下倒在地上的菲里西奥的头,使弟弟能躺得舒服些。一颗子弹“啪”的一声打在了赛巴斯蒂扬身旁的一棵龙舌兰的茎叶上。两个骑手手持套索,眼睛四处搜寻着穿行在龙舌兰丛林之中,迎面奔来。赛巴斯蒂扬的脸上显出惊恐的神态。两个手持套索的骑手已临近赛巴斯蒂扬躲藏的地方,他们把马勒住,又在四下环视。赛巴斯蒂扬为了不使对方发觉菲里西奥,他猛地欠身而起并撒腿跑了开来。接着是两个骑手同时把马头调转一个方向。赛巴斯蒂扬头也不回地径直朝一方向跑去。两个骑手各自手持套索驱马紧紧追赶在后。骑在马上的萨拉的表兄朝着萨拉躺倒的地方迎面走来。他下马凝神注视着表妹,用手试摸着她的鼻下,结果断定她已完全断了气。随后,他把萨拉抱起,放在马背上,自己跟着也踩镫跨上坐骑。萨拉的表兄就这样,伤心地抱着萨拉骑马返回。一个守卫骑在马上,牵着萨拉那匹白马的缰绳跟在后边尾随而行。乐曲声终止。赛巴斯蒂扬从乱石小山岗子迎面跑了出来。手拿套索的两个骑手已看得很清楚了:一个是地主的管家,另一个是麻脸守卫——他俩鞭笞坐下马紧紧追赶着年轻的逃亡者。他们互递眼神后,拨转马头各朝一个方向跑去。麻脸守卫目光凝视,闪出狡诈而残暴的神色。这个阴险的家伙在马上把手中的套索稍稍摆晃几下,接着一手捏紧绳头把它抛了出去。往回抻曳时已很用力:套索正好套在赛巴斯蒂扬的身上。紧跟着,管家骑在马上从另一方拋出的套索也套在了赛巴斯蒂扬的身上。赛巴斯蒂扬挣扎在被从左右两方套住的套索之中。这时,麻脸守卫从马上跳下来,往后仰身曳紧手中的套索绳,而管家坐在马上从另一方也在用力扯住套绳。接着,他也跳下马来,两手紧紧揪住手中的套索头。两个坏家伙居心叵测地同时抻紧两根套绳,使之绷成一条直线,径直朝一块一人多高的岩石方向走去。双手已被套索束紧的赛巴斯蒂扬尽管极力想摆脱开,但毫无效果,只能身不由己地一布步向后倒退。终于,他被逼至岩石前,后背紧贴岩石。这之后,管家和麻脸守卫各揪一根套索绳头相互朝对方的方向顺缓坡而下——他们就这样抻直绳子围着岩石对转,赛巴斯蒂扬只能扭动身躯而完全难以违抗地被套索绳一道道紧紧缠绕在岩石上边。赛巴斯蒂扬满头大汗。他眼中的怒火燃得更烈。管家和麻脸守卫继续从两个方向拉紧套在赛巴斯蒂扬身上的套索。赛巴斯蒂扬已无法喘息。这时,两根绳子一经放松,他立即栽倒在地。乘赛巴斯蒂扬疲惫不堪,一时倒地不起之际,管家和麻脸守卫马上把他捆绑起来,随后强行把他提起,他们跃身上马,用长绳拽着赛巴斯蒂扬,迫使他快步跟在后边踉跄小跑。当赛巴斯蒂扬被拉着从躺在地上失去知觉的菲里西奥身边走过时,他非常痛心,但眼巴巴瞧着自己那可怜的弟弟却毫无办法。已经离开很远了,可是他还难舍难分地扭转上身,回头看着自己心爱的弟弟。管家和麻脸守卫得意洋洋地骑在马上只顾朝归途走去,而赛巴斯蒂扬一直被曳着东磕西碰地穿行在茂密的龙舌兰丛林之间。现在,展现在眼前的都是地主庄园的高大建筑物。地主的管家和麻脸守卫在马上拽扯着用绳子拽着的赛巴斯蒂扬走过。受伤的菲里西奥仍躺在浓荫茂密的龙舌兰丛林里。地主那位戴黑色西班牙式宽檐帽的客人正好骑马从这里走过。当他看到地上躺着个人时,立即勒住了马。他以为这个人已死,便从自己头上摘下了帽子。这位客人在马上低头默默祷告了几句,然后又把帽子戴上。祷告后,这位客人马上驱马从躺在地上的菲里西奥身边走开。地主的管家和麻脸守卫骑马继续朝庄园走着,用绳索捆绑被马拽着的赛巴斯蒂扬向后撑仰着身子,极力抗拒不前,但是怎抵得住马拉的力量,他终于被拽着濒近庄园。这时,人们正抬着已死去、被安放在担架上的萨拉顺凉台台阶而下,往院子里走。萨拉穿着一身白色的葬礼服,她身上放满了鲜花。一些农奴呆站在院子里,赛巴斯蒂扬的两个好友却由专人看管,跪在地上。很快,地主的管家和麻脸守卫骑马拽着绳拉的赛巴斯蒂扬也走进庄园的院子。抬着躺在担架上的萨拉从院子走过的是萨拉的表兄和地主的其他客人。由专人看管、跪在地上的两个农奴正是参与密谋的赛巴斯蒂扬和菲里西奥的好友。先是两个裹在套头斗篷里的农奴,随后,人数愈来愈多——庄园的院子里已召来了一大群穿着套头斗篷的农奴。他们的样子都很沮丧、压抑而沉闷。赛巴斯蒂扬面部毫无惧色,两眼仍迸射着强烈的怒火。地主的管家唯恐赛巴斯蒂扬逃掉,持枪站在被捆绑者的身后,对着他的后背。麻脸守卫也站在赛巴斯蒂扬的侧后方。忽然,跪着的两个农奴,即赛巴斯蒂扬的好友从地上猛地站了起来,表现出不屈不挠的气魄。但是,守卫们又强行把他们按了下去。因萨拉的死深为感伤,萨拉表兄的脸上涌现出难以抑制的怒容。为了给萨拉报仇,密谋的农奴都被带到了离龙舌兰种植园不远的地方——在这里已安葬了萨拉。看到的是地主的管家穿着马刺的两只脚。他正从马上跳下。管家下马后,立即朝捆绑着的赛巴斯蒂扬跟前走去。两人怒目对视了一、二分钟。时已夕阳西下,晚霞归暮。白雪铠皑的火山顶映衬在一片暗红色的霞光之中,显得格外肃穆而沉静,仿佛在沉痛地默视着行将发生的人间残暴不平的骇人情景。一个人戴着西班牙式宽檐帽,一块布半遮住脸。地主的管家仍看管着赛巴斯蒂扬。又是一些戴着西班牙式宽檐帽并用布半遮着的头脸。一个农奴穿套头斗篷、戴着西班牙式宽檐帽呆在庄园的院子里。萨拉的表兄站在庄园楼房的阳台上,一手挥动袍子在下达着宣判死刑的指令。在庄园墙外离龙舌兰种植园不远的一处旷地上,一个戴西班牙式宽檐帽的农奴正在用铁铣挖坑。麻脸守卫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农奴挖坑。这时,昏躺在龙舌兰丛棵间的菲里西奥慢慢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用手揉了揉两眼,朝有动静的方向瞧着……因为是躺着,他什么也看不见,看见的只是龙舌兰粗壮的棵子。又是几个农奴背着脸在挖坑。赛巴斯蒂扬和他的两个好友都赤着上身,两手倒背捆着站在离坑十几米的地方。地主的管家骑在马上,呆在他们的前边。现在,菲里西奥已跪了起来,他用龙舌兰叶子上积存的雨水洗脸并用两手捧着喝。他一边喝,一边吃力地喘息着。农奴仍在挖坑。赛巴斯蒂扬和他的两个好友呆站在原地,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是肯定要死,而且已死在临头。由于洗、饮之后,头脑渐渐清醒,菲里西奥支撑着身子,由龙舌兰丛棵的间隙朝挖坑准备活埋他哥哥和朋友们的地方望去。挖坑的农奴仍在继续挖坑。管家在马上向后半仰着身子,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悠然自得地目视着眼前的活动。坑已挖成,一共三个,都差不多一人深。赛巴斯蒂扬和他的两个好友仍倒捆着手站在原地。忽然,骑在马上的管家一声令下,两个守卫立即走到赛巴斯蒂扬跟前,同时抓着了他的膀臂,把他强行推入坑中。管家若无其事,逍遥自在地仰坐在马背上。两个守卫按住了在坑中奋力反抗的赛巴斯蒂扬。赛巴斯蒂扬两个朋友中的一个,他的面部因紧张而有些抽搐,两眼在四下张望。他转身跑开。但是,两个守卫立即把他逮住,拖了回来。龙舌兰丛林中的菲里西奥已整个站了起来。这边,坐在马背上的管家又向守卫们发出了命令。紧接着,两个守卫立即奔向赛巴斯蒂扬的另一个朋友。守卫们刚刚抓住他的膀臂,他马上用肩膀有力地左右一晃,把两个守卫撞开,自己昂首阔步地朝土坑走去。管家在马上惊得目瞪口呆,两个守卫也象长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赛巴斯蒂扬的这个朋友走到坑边,自己跳了下去。两个守卫仍呆立在原处。随后,一个守卫走到坑边,两手拿着铁铣。管家仍在马上监视着眼前的一切活动。这时,麻脸守卫骑马走了过来。正在此刻,从庄园方向一群骑手朝这边疾驰而来。一个农奴正在用土埋自己跳入坑中的那个农奴。管家和麻脸守卫骑在马上并排呆在离坑不远的地方。管家一直向后半仰着身子,一只胳膊肘撑在马臀上方。赛巴斯蒂扬已站在齐胸深的坑中。他面无惧色,只是显出一种忧伤的神态,内心中深深眷恋着玛丽娅。另一个坑旁,勇敢跳进坑里的赛巴斯蒂扬的朋友已被齐地面深的土埋住,土已到了他的胸部。这时,管家从马背上跳下并开始在这个被埋的农奴身旁用脚踩来踩去,把土踩得结结实实,使被埋的农奴根本没法动弹。麻脸守卫另有任务,他仍坐在马背上。从管家踩土的两脚看去赛巴斯蒂扬这个朋友已被埋到了齐胸深的土里。现在,管家的两脚又在不停地踩着赛巴斯蒂扬身旁的松土。先被推进坑里的赛巴斯蒂扬的那个朋友也被土埋到了齐胸的深度。赛巴斯蒂扬已被牢实地埋在土坑之中。管家跃身上马,扬长而去。麻脸守卫仍待命坐在马上。赛巴斯蒂扬和他的两个好友都被埋在齐胸深的坑里,并且他们周围的土已被踩得牢牢实实,根本无法动弹。这样做事情并没结束,下一步更残酷的报复行径紧接着又开始了。萨拉的表兄怀着蛇蝎心肠,他一马当先,揪着马缰绳,策马往返奔驰在被埋的几个农奴仅仅露出地面的头颈和肩膀上方。此时此刻,呆在龙舌兰丛林中的菲里西奥只有眼巴巴地远望着一群骑马的人驱马在被活埋着的哥哥和两个朋友的头顶上踏来踏去。菲里西奥心痛欲碎,他面庞黑青,全无血色。萨拉表兄的做法是一个示范,紧跟着,地主的客人们和一些守卫互相冲撞、挤成一团,都效仿着做了起来。他们驾驳的马匹在活埋着的三个农奴的头顶上胡乱踢来踏去。马匹先是在赛巴斯蒂扬的头顶上来回跑着。被埋的人只能任人摧残、蹂躏,他左右歪头,紧闭双目。看到的是被埋在坑里的赛巴斯蒂扬和那个自己跳进坑去的农奴。他们满头尘土,头上的血、土已混成黑红色的泥浆道道。一匹马在被推进坑里的赛巴斯蒂扬那个朋友的头顶上来奔跑着。这个可怜的农奴的脸被马蹄踢得已变了形,惨不忍睹。骑马的人们仍驱马在被埋人的头顶上杂乱穿梭、往返奔驰。萨拉的表兄也在其中。眼看着无数的马蹄在赛巴斯蒂扬的头顶上踢来踏去。看到的又是赛巴斯蒂扬那位好友因巨痛而完全变了形的脸,头颈斜仰着。两匹马又从这张脸上踢过。这个农奴的头整个向后仰去,终于死在暴虐者们坐骑的铁蹄之下。骑马的人们继铁在这块地上狂奔着。赛巴斯蒂扬的头同样沉重地向后仰去。这个勇敢搭救未婚妻玛丽娅,奋力反抗庄园主的农奴也残遭仇人的血腥镇压而失去了年轻的生命。刽子手们并未就此善罢知休,他们仍在已死的农奴头顶上骑马跑来跑去。地主的管家也在其中。群马的铁蹄仍在已死去的赛巴斯蒂扬的头脸上继续踢踏着。呆在龙舌兰丛棵中的菲里西奥亲眼看到了全部残无人道的情景。哥哥的牺牲使他尤为痛心。他不由得失声哭倒在地。骑马的人们仍耀武扬威、狂呼乱喊地奔驰在三个已死农奴的头顶上。马蹄声开始减缓,随后远离,逐渐平静下来。万籁俱静。暮色沉沉。远方的山谷静悄悄,天空中飘浮着灰白的云朵,夕阳早已完全垂在山谷后方,再无一道霞光。地主庄园凉台尽头的黑暗牢房门开开了。玛丽娅拖着步子从里边走了出来。俯视庄园高大的山墙,玛丽娅正贴着院内的墙根移动着脚步。两个戴西班牙式宽檐帽、身穿套头斗蓬的农奴正站在龙舌兰旁,朝惨遭杀害的三个农奴方向望着。忧心忡忡的玛丽娅已走出了庄园的大门,径直朝龙舌兰种植园走去。庄园的大门立即关上了。庄园外的一个老农奴满面愁容地目视着玛丽娅。玛丽娅继续战战兢兢地朝龙舌兰方向走着,步子愈来愈快。看到的是一张甚为感伤的年轻农奴的脸。惊恐的玛丽娅正面走来,她直走到埋死在坑中的赛巴斯蒂扬的跟前。她俯视着心爱的人并在他向后仰倒的胸旁跪下。一个农奴呆站在两丛龙舌兰之间。玛丽娅心痛如绞,两眼发直,悲愤交加的热泪夺眶而出。玛丽娅连遭不幸,如今再一次受到致命的打击,她脆弱的心灵实在经受不住,于是,整个上身趴伏在地,紧紧贴靠在赛巴斯蒂扬的身边。纯洁、辛勤的赛巴斯蒂扬想不到竟因福招祸,无辜地死在自己曾多年卖力、流汗劳动的龙舌兰种植园里。一个农奴一动不动地站在离开死去的赛巴斯蒂扬不远的地方。另外两个农奴低头垂立着。过度悲伤的玛丽娅侧脸贴在赛巴斯蒂扬胸前的土地上,一直趴伏了好久。先后看到两个农奴:一个身穿白色套头斗蓬、头戴白色西班牙式宽檐帽,另一个身穿方格套头斗篷——凄凉、感伤的面容。一双充斥着悲痛与愤怒的农奴的眼睛。这个农奴整个沉浸在深思之中。同样神态站着另一个卷着小胡子的农奴。熊熊大火。庄园的庭院。这里,人们东窜西跑,乱成一团。一些农奴纷纷跑开。庄园里烈火继续燃烧。红光万丈,火焰直冲云霄。院内的人们狂呼乱叫,相互冲撞,四散奔逃。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血债需得血来还。地主庄园的焚毁只能说明世代受压迫的农奴开始有了初步的觉醒。莫斯科电影制片厂一座内景摄影棚。戈里格里·亚历山大洛夫坐在剪辑台后边。剪辑台前的银幕上正映现出故事“龙舌兰”的一些画面——地主的庄园燃着熊熊的烈火。摄影棚的场景逐渐推近、变大。戈里格里·亚历山大洛夫仍坐在剪辑台后边,面向前方。这时,剪辑台的银幕上又映出了故事“龙舌兰”的另一些画面。随后,银幕的影像结束了——原来,戈里格里·亚历山大洛夫正坐在剪辑台后边工作。他按了一下台面上的按钮,银幕上的光亮和影象都消失了。接着,摄影棚内的灯光亮了起来。亚历山大洛夫:“昏沉欲睡、变化无常、受人奴役的墨西哥现在终于……”一张大照片:一个随军妇女飒爽英姿地站在无数墨西哥士兵的前边。尽管她风尘仆仆,但脸上却浮现出幸福和自豪的笑容。亚历山大洛夫的旁白(下面只写“旁白”):“……成为战斗和革命的墨西哥。”看到的是苏联著名导演戈里格里·亚历山大洛夫本人(全身,穿着西装)。旁白:“但是,这个故事我们没能拍成。”世界著名导演,苏联已故的电影艺术大师谢尔盖·爱森斯坦的头像照片。乐曲声开始。旁白:“用在拍片上为数不多的一笔款子已经花光。拍片工作中断了。”谢·爱森斯坦坐在一辆敞篷汽车里,车子停在外国移民办事处门旁(照片)。旁白:“我们返回了祖国。”随军的妇女银幕上逐渐显出这个故事的标题。“随军妇女”是以国内战争为题材的。它既表现了连年内战的混乱局面,也表现了一九一零年革命后直至墨西哥获得新秩序这个阶段。它既反映出代表墨西哥两股强大的反政府的队伍:庞乔·威尔依部队和爱米利阿诺·查帕塔部队一个时期曾互相残杀的情景,也显示出这两支队伍终于意识到,必须联合起,结成同盟才能粉碎反动的维努斯·卡兰查中央政府,而实际上这么做后,他们很快便击溃了维努斯的军队,并且从城市的两个方面同时把队伍开进了墨西哥的首都——墨西哥城。这个故事情节的发生是在阿卡普尔柯、库奥特拉、摩尔鲁等太平洋海岸。这段故事由于未能在墨西哥拍成,所以银幕上见到的均为绘画照片。亚历山大洛夫的旁白(以下只写“旁白”):“我们想给这个故事命名为《随军的妇女》。这个故事……”庞乔·威尔依这位盲动的反政府部队的将军威武雄姿地骑在马上。士兵们面向深远处射击,对方的士兵在还击着。旁白:“……表现出一个为国内战争烽火所笼罩的国家……”一些身穿便服的起义的领导者们。他们都是起义的军事领导人员。另一些武装的农民,他们都是起义的参加者。旁白:“……这个国家曾经被分成两个相互敌对的营垒,而现在由于革命的胜利联合了起来。”一些随军的妇女呆在一个货车的车箱里。一个武装打扮的妇女——她名叫庞佳,站在前边,身上斜挎着一条机枪子弹带。庞佳的丈夫和她同在庞乔·威尔依的部队中,内战时牺牲了。这是庞佳站在车箱的梯蹬上。武装起来的农奴雄纠纠、气昂昂地阔步走在行军途中。旁白:“奋起战斗的普通的墨西哥人民应该成为这一故事的主人公。”两支联合起来的起义士兵们在火车车箱里,人满满的。他们的妻子在车箱旁同他们挥手告别。这些士兵整装待发,准备朝墨西哥城挺进。现在,随军的妇女们、她们的孩子和丈夫都呆在货车的车箱顶上。他们笑容满面,大人们更充满着胜利的信念。旁白:“随军的妇女们就是士兵的妻室老婆。”随军的妇女们个个拿着干饼子。旁白:“她们先于军队冲进村子,夺得了粮食。”一些士兵站在那里喝水。旁白:“她们要让自己疲惫的士兵们吃得饱饱的。”一个士兵和一群随军的妇女站在一起。这个士兵原是爱米利阿诺·查帕塔(是个“雇农领袖”,他的土地纲领在许多方面近似于共产主义的土地纲领——译者注)部队的一名士兵。他用手扒着庞佳的肩头。后来,他就成了庞佳的第二个丈夫(庞佳原来的丈夫内战时牺牲了,生前在与庞佳同在威尔依部队——译者注)他俩和庞佳前夫留下的一个男婴结成了新的小家庭。他们的结合正象征着革命力量的联合。随军的妇女都满面春风,笑逐颜开。旁白:“这些随军的妇女同士兵们一起经历了他们整个非凡的道路。我们的随军妇女应该成为墨西哥本身概括的形象……”无数起义的人员骑马迎面走来,他们在军乐队吹奏着“阿德里塔”乐曲中胜利地开入了墨西哥的首都墨西哥城。人民欢欣鼓舞,呼喊跳跃着热烈地欢迎他们。两支起义部队的领袖庞乔·威尔依和爱米利阿诺·查帕塔并排坐在巴拉西奥·纳西昂纳尔政府宫殿里的两把金色安乐椅上,身后一片起义将士。广场上挤满了人群,群情激昂,兴高彩烈,他们振臂高呼着人民胜利的口号。旁白:“……这个墨西哥已认识到,内哄之中是谈不上力量的,而只有把所有反对反革命力量的普通人民都联合起来,才能形成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一个象征着人民的团结,象征着新墨西哥诞生的随军妇女庞佳骑马在一群武装的骑士中间。尾声序幕中见到的是阴郁低沉的葬礼仪式,人们无可奈何地屈服于无情的死亡。而这时(1931年),人们却在死亡节的狂欢中卑视和嘲笑死亡,对死亡已毫无畏惧。一张巨幅的“卡拉维拉”(墨西哥人这样称骷髅像——译者注)宣传画,正中是个戴着帽子的头颅骨。另一些画着各种各样形状骷髅的宣传画。解说员:“事情发生的地点是墨西哥,时间是1931年。”再一幅画着一个头颅骨、下边有两块交叉成斜十字形骨头的宣传画。解说员:“又是个节日!”又是一幅宣传画:一个头戴西班牙式宽檐帽,手拿一面小旗,骑在一匹大面怪的马背上的骷髅。一些戴着大礼帽和软帽,手里拿着笤帚的骷髅。一位坐着的妇女身边堆放着许许多多手工做的头颅骨。近看,确实都是手工做的。解说员:“死亡节!11月2日这一天,一切都用死亡作标志,而首先是用头颅骨表现出来。”这一天,人们为度死亡节而聚集在一起游行、尽情地狂欢。一个小男孩戴着顶西班牙式宽檐草帽,他身边就有一个头颅骨。一位妇女给抱着的婴儿一个糖做的头颅骨。众人在虔诚地祈祷,高大的建筑是天主教教堂的外貌。解说员:“这一天从痛哭死者开始。”一些穿黑衣服祈祷着的妇女,她们前面置放着点燃的蜡烛。两个穿黑色衣服的妇女站在燃着的蜡烛旁边。这些穿黑衣服的妇女在默默地祈祷。她们都拿着头颅骨,后面是天主教教堂的远景。这一天,墓地上也在欢度节日,举行宴会。一位上年纪、长着胡子的墨西哥人在吃东西。一些盛满酒的头颅骨形状的大玻璃高脚怀互相碰着。一个年轻的墨西哥人用头颅骨型大高脚怀喝着酒。一位穿黑色衣服的年轻女人在微笑。一群欢快的人们在已故亲属肖像前的墓地上。解说员:“墓地上举行宴会,坟堆上吃东西,墓场的灌木丛中青年男女在谈情说爱。”一个年轻小伙子在拥抱一个微笑着的姑娘。一个小男孩在玩一个糖做的头颅骨。一个婴儿也在玩着一个糖做的头颅骨。戴假面具的男人和妇女们跳着欢快的环形舞。一个戴头颅骨样式假面具的小伙子在跳,三个妇女也在跳。映现出来的是杂技表演衬托下的两个头颅骨样子的假面具。四个头颅骨样子的假面具,后边仍是杂技表演的场面。旋转木马飞快地闪动着。人们跳的是一种环形舞“哈拉贝”。解说员:“现在,由死者坟堆上的烛光和食物正转向炽烈的狂欢节!”众人狂舞映衬下的一个大头颅骨。一个戴头颅骨假面具并穿着无领无扣花条绒线衫的小伙子在跳“哈拉贝”。他的两脚谐调而快速地舞动着。一群男女都在跳“哈拉贝”。有人揪动着小细绳,一些木头小骷髅的手脚也照着“哈拉贝”的节奏在舞动。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个木头的小骷髅。又是三个大头颅骨——“卡拉维拉”。解说员:“墨西哥人藐视死亡。”一些蹬着小轮子的小骷髅玩艺儿。解说员:“但是,这还不够。”两个舌头掉下来的“卡拉维拉”。一只手拿着个戴将军三角帽、下颚已掉的“卡拉维拉”。解说员:“墨西哥人还讥笑死亡。”一些穿着无领无扣花条绒线衫、戴着便帽的小伙子在跳“哈拉贝”。三个小孩子罩着“卡拉维拉”、戴着西班牙式宽檐帽按着舞蹈的节奏一起一蹦一跳的。几口装着小骷髅的巧克力小棺材。又是一些糖头颅骨。一个小男孩咬口糖头颅骨,在嚼着。一个婴儿也在吃糖头颅骨。解说员:“巧克力小棺材与糖尸媲美,而所有这些东西到这一天结束前都要纷纷进到青铜肤色的孩子们的小肚子里去的。”一个小姑娘两手拿着个糖头颅骨,她嘴里还在嚼着。精彩的杂技节自——飞轮旋转着,前景正中央是个清晰端正的“卡拉维拉”。杂技演员表演着精彩的杂技节目。人们继续跳着环形舞。一个头颅骨假面具罩在一个身穿燕尾服、头戴大礼帽的人的脸上。一个“卡拉维拉”戴着消防员的假面具。一个戴着宪兵制帽的“卡拉维拉”。解说员:“头戴部长大礼帽,消防人员假面具,宪兵制帽的头颅骨。”一个戴着三角帽的人在跳舞。旁白:“戴着将军三角帽的头颅骨!”看到这些头颅骨戴着的各种帽子和假面具,墨西哥人民又怎能不联想到1910年革命前那些庄园主、天主教主教、部长、将军、西班牙征服者等反动统治者等残酷镇压和无情摧残劳动人民的家伙们呢?!三个墨西哥女人在跳“哈拉贝”。一些戴着假面具和西班牙式宽檐帽的小孩子也在跳。翩翩起舞的女人们的花裙随着舞步的旋转而兜风飘摆。这里原来搭着一个临时的舞台。台下的观众也都戴着各种形象的假面具,而台上的人们仍在不停步地跳着“哈拉贝”。从站在台下戴着假面具的观众的头顶望去,只见起舞的女人的腿一个劲儿地在旋转、跳动着。急速扭动身子和转着弯的腿正是那个穿着无领无扣花条绒线衫的小伙子的。三个年轻女人继续在台上起劲儿地跳着。清楚可见那个穿无领无扣花条绒线衫、罩着“卡拉维拉”的小伙子跳舞的姿态。一个由木头骷髅组成的三重奏乐队。这一切犹如“龙舌兰”中一对年轻农奴未婚夫妇因福招祸那段历史的再现。突然,显现出一尊古代神的石头头像来。解说员:“已经不是影片序幕中在永恒不动的乱石中间进行的死亡祭仪了。”仍是那尊古代神的头像。解说员:“已不是众神之母骇人的怪物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欢快地跳着舞。解说员:“不是了!”那个头戴西班牙式宽檐帽、身穿无领无扣花条绒线衫的小伙子继续跳着舞。见到的是那个年轻女人翩翩起舞的优美舞姿。解说员:“以嘲笑死亡战胜了死亡!”台上戴假面具的人们一直跳着“哈拉贝”。他们的腿越跳越起劲。远处台下一片戴着假面具的观众个个看得入了神。一男一女戴着假面具在跳“哈拉贝”。台上的人们始终未停歇地跳着这种舞。一个戴假面具的小男孩在踮着小脚跳舞。一个戴着宪兵制帽的人也在跳。这时看到的是那些穿着无领无扣花条绒线衫、跳得正欢的小伙子的腿。前景中现出一个“卡拉维拉”。解说员:“该是摘下假面具的时刻了!”舞跳得正酣之际,忽然停了下来。戴着大礼帽骷髅脸上的“卡拉维拉”摘了下来。是一个戴着大礼帽的骷髅!解说员:“已不再是滑稽的和硬纸板做的头颅骨了!这是真正的头颅骨!”一个身穿燕尾服、头戴大礼帽、撑靠着一根文明棍儿的骷髅。一个看得清清楚楚的戴着昂贵的西班牙式宽檐帽的骷髅。解说员:“都是尸体,一定社会阶级的尸体!”又是一个戴着军帽、嘴上刁着香烟的头颅骨。两条穿着马刺的骷髅的腿。饰反面人物的假面具一经摘下之后,露出来的都是真正的头颅骨。这里的意义非常重大:它既讥笑各种反动势力的代表是真的死尸;同时也告诫人们,切不要忘记“死人”统治活人的时期,今后更不能屈服于其他反动势力和死亡。现在,那个穿无领无扣花条绒线衣的小伙子把假面具摘了下来,微笑着。穿花条上衣的小伙子也摘下了头上的假面具。戴着黑色帽子的人在摘假面具。戴便帽的小伙子摘下了假面具。摘下假面具的小伙子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这些小伙子个个长得剽悍、健壮而漂亮。他们的脸是真正人的脸,是活生生人的脸,脸上浮现出胜利者和幸福的微笑。一群小孩子也停止了蹦跳。他们都把假面具摘了下来——原来都是些小男孩儿。一顶三角帽的假面具被摘了下来,立即露出一个真正的头颅骨。画面突然停止。接着;一个小男孩从头上摘下假面具——整个银幕上立即现出一张青铜肤色、天真无暇、微笑着的可爱的小脸。解说员:“这个戴假面的是什么人呢?莫不是随军妇女庞佳生养的孩子,该不是他必将看到,以自己双手赢来的真正自由的墨西哥吧。”再次映现出青铜雄鹰的画底,渐渐显出西班牙文的片名——墨西哥万岁!(全剧终)注释:注1:墨西哥的原有民族——译者注。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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